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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吴庄(十九)海涵海容 (第3/7页)
疳积,只是对长红的女儿不好表现出过分的热情。一来碍于赵春怀的脸面,二来怕治不好落得红梅花耻笑。现在既然大家把希望的目光都聚焦在自己身上,当然就责无旁贷了。 文景俯身瞧瞧娃儿的舌苔,再把把孩子的脉搏,说可以扎扎指关节上的四缝。 “四缝在哪儿?”赵春怀手忙脚乱地解开文景的包袱,取出针包递给文景。 “这几个xue位在食指、中指、无名指和小指的掌面,、二指节间关节横纹中点的地方。一手四xue,两手共八xue。——哎呀,这小手手这幺脏!没有酒精棉球,扎不成呢!” 文景的话音刚落,顺子变戏法似地从口袋里掏出个半两的小酒瓶。原来他们早有准备呢。 于是,文景在春怀、慧慧等众人帮助下,采用三棱针点刺,为首先的四缝放了黄白色粘性液体。文景一再嘱咐长红的母亲,给首先吃东西要定时定量,有所节制。另外这几日只可以用湿毛巾擦手,不要让孩子玩脏水。平日也要注意饮食卫生。 长红娘唯唯诺诺,点头称是。小孙女儿早停止了哭声,她眼里还噙着泪水。不知是心疼孙女呢,还是感激文景。只是与文景握别时,拉着文景的手摇了又摇,好长时间不肯松开。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再一次起程时,赵春怀把文景安顿到车厢里边,他与赶车人侧身坐在靠近车辕的两侧。文景双眼连连牵牵,只顾了与慧慧等人道别、招手,车子一颠车栏便把她腋下的rufang摁了一下。赵春怀忙将她怀中的包袱取来垫到了车栏和文景之间。不一会儿,顺子、慧慧和长红娘已经走出了她的视线。牛车也走上了县城的官道。可文景的头脑中还晃动着他(她)们的影子。这年秋天的话别将在文景的记忆中成为永久的定格。 赵春怀与赶车人有一搭没一搭地闲扯,话题围绕着庄户人当年的收成、遭旱灾后是否减免公粮、碳块儿和煤面子的价格行情。文景望着滹沱河边她们曾开垦过的土地,杂草丛生,感慨万千。听赵春怀对那赶车人讲述到国家形势、社会动向,她渐渐对自己的丈夫认可了,满意了。他不仅会关心人,社交上也有能力。不论和社会上那个阶层的人相处,都有分寸,而且能寻到对方感兴趣的话题。 牛车在经过一个土坎儿时,颠簸了一下。夫妻俩身子一摇就靠在了一起。两人借势就互相支撑着、沉浸在肌肤相亲的亲切气氛中,再没有分开。那赶车人发现路旁有一丛一丛的野生马奶子,就不时地摇动鞭梢,缠了一束又一束,递给文景。文景便摘下来,教给春怀怎样吮吸。 ※※※ 在省城西站下了火车,往铁路职工宿舍区走,还有五、六百米的路程。秋日天气渐短,坐了一天的车,天色已经暗下来了。赵春怀扛着文景那大蓝布包袱,文景提着用碎布拼成的花提兜,一前一后拥出出站口。有行人不断打量他(她)俩,小声嘀咕说:“象战争期间的难民,逃出敌战区似的。”提到这大包袱,文景十分感动。里边除了她自己的一年四季替换穿的衣服外,主要是腹中婴儿的衣服。大都是婆婆安顿的。从小毛团时穿的到两三岁时穿的,单的夹的棉的,婆婆都给准备妥帖。自从赵春怀回去以后,婆婆就白天晚上地紧赶,缝纫机声一天到晚不肯停歇。熬得老人家两眼红盈盈的。把个包袱都撑得鼓鼓囊囊的。长辈人为晚辈人真能拼了自己的老命。 车站上人来人往。耳边不断传来火车嘶嘶嘶的声音。如果是大白天,就可以看到一团一团滚动的白色蒸汽,在深绿的树影的映衬下升向蓝天。表示着省城西站这僻静的地方与外界现代生活的沟通。现在是暮色苍茫时分,那彰显现代文明的蒸汽的触角就不十分明显。 一天来,从拉煤的牛车换了时髦的火车,夫妻俩都没舍得买任何东西,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