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情章】醒 (第1/2页)

    好吵……睡梦中似乎总是充斥着断断续续的啜泣声，犹如嗡嗡作响的苍蝇，挥之不去，烦不胜烦。

    视野里的雾气渐散，两条人影在朦胧的梦境中缓缓明晰了轮廓。

    她看见年幼稚弱的自己拍了拍身边嘤嘤抽泣的女孩，不以为然地说：“我哥已经走远，你就别哭了。何况我哥罚的是我，又没有罚你，你有什么好哭的？”

    低声抽泣的女孩身形瘦小，看上去似乎比她还小了点，低着脑袋肩膀一颤一颤瑟瑟抽泣。

    “哎，我就说了我哥脾气最好，即便被他发现也不会有事，不会到管事姑姑那里告你的状的，你就放心吧。”小玥珂拍了拍那小丫鬟的单薄的肩膀，无可奈何道：“别哭了，是我不好，明知犯了家规还要你陪我偷偷出门玩，我给你道歉，别哭了好不好？”

    ……

    她想起来了，这已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那时她年纪还小，屋子里伺候的丫鬟年纪都比她大上许多，虽然把她照顾得无微不至，平时的看管却也十分严厉，不会由着她任性玩闹。

    那日是她忽然起了玩心，想出府玩耍。可父亲忙于城中事务，哥哥也无暇理她，她便拿着哥哥的令牌，堂而皇之出了府，临出门前随手在前院抓了个年岁和她一样大小的小姑娘，强迫人家同她一并出游，谁知刚走出没几步，就被匆匆赶来的哥哥抓了个正着，挨了一顿说教……

    待终于哄走了哥哥，那被她强行带出门去的小丫鬟却开始嘤嘤哭泣，任她好话说尽也不见停。

    人是被她惹哭的，她当然不好意思就这样把人丢下不管。

    小玥珂灵光一闪，忽然从衣袖里掏出一个晶莹剔透的小东西塞进小丫鬟手里。

    “给，这是我亲手种出来的，是不是可好看了！我把它送给你，你别哭了好不好。”

    丫鬟下意识摊开手，露出一朵花瓣层层叠叠、颜色雪白得近乎透明的小小花朵。

    那个年纪的小姑娘果然都对亮晶晶的东西情有独钟，她果然抽抽噎噎地止住了哭泣，抽着鼻子断断续续道：“这是什么花……奴婢从未见过……”

    “我也不知道。”玥珂摊开手，随口道：“是河边捡到的种子，被我随手在院子里。本来想送给我哥的，可他今天对我那么凶，我就把它送给你啦。”

    “……”

    对方终于止住了眼泪，玥珂欣然笑道：“你可算不哭了，那你回去吧，我也要休息了。”

    说着，她转身欲走，谁知这时衣袖却忽然被人捉住。

    小丫鬟低着头拽着她的衣袖不说话。

    玥珂面露疑惑：“你还有什么事吗？”

    “小姐……”丫鬟绞着她的衣袖，期期艾艾，犹豫许久，半晌过后才抬起头，用还含着泪光的眼睛直勾勾看着她：“奴婢……奴婢想跟着小姐吧，求小姐收了奴婢作贴身丫鬟吧！”

    梦境中萦绕不去的雾气终于彻底散开，眼前之人的面容清晰可见——

    容貌虽还显稚嫩，五官、脸型却与成年后的空青一般无二——空青竟就是与她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青儿吗！

    仿佛忽然被启动了某处机柘，记忆的闸门豁然洞开，纷繁凌乱却熟悉得无以复加的记忆倾覆而出，轻而易举摧毁脑海中已有却摇摇欲坠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