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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8 (第2/2页)
周淇年牙都要酸倒了,急切地转移视线。但他却见黑暗中有一双眼直直注视着兄弟二人。那扭曲的妒恨,是恶鬼的视线。“庭兰,庭兰……”温柔的声音在唤。“庭兰,莫怨我,都是你自己的错……”“庭兰,你还是死了好呢……”“庭兰,梓言……”那声音在耳边叹息。是了,周淇年突然明了。曾经那些深夜的低唤,还有扼在颈间的双手,都是那恶鬼的双手。周玉书,他着了魔。周庭兰病前的一年,他的阿嬷和阿妈都过世了,而他的阿哥却真的依言没有再归家。偌大的宅子愈发冷清起来,空荡的书房与花厅,空荡的庭院与天井。庭兰偶尔想起小时候,想起阿答阿爸他们都在的时候。他有时甚至会想想早逝的二姨娘,想想去得不明不白的三姨娘,想想一头撞死在前厅的花寒方。他不敢想他的阿哥,他觉得日头总是太长。女眷住的内院再无人了,庭兰便索性搬去内院住,每日在天井边喂鱼,或是在阁楼的窗边看书晒太阳。小桃总觉得内院不干净,周小爷偏生还挑了三姨太枉死的那间屋子住。周庭兰却笑:“我怎不知伊是如何死的呢?伊是叫我阿妈和二姨娘害死的喏。”周玉书依旧在福房帮把手,虽是喜房出身的孩子,竟也有头有面起来,人前人后也有人喊声爷。但是他一如这么些年来,从未踏入过内院,不论内院住的是女眷或是那懒懒散散的周小爷。直到那一年冬天,小桃慌慌张张地冲到他的面前,惊声道:“玉书,你快去找个好点的大夫呀,少爷寒热盗汗一直反复,这药都下去四五帖了,怎生的不见好!”周玉书漫不经心道:“身子怎么这样差?今年的天还不见冷呢。可是小时就有的病症,有常备的方子么?”小桃见他如此不上心,忍不住急了,叉着腰指着他的鼻子道:“少爷这些年待你可不薄,你良心被狗食了唦!不过是喜房的奴才,倒真真以为自己是喏么小爷?”周玉书被踩中死xue,口中恶毒地冷笑道:“你倒是家生的奴才?小虔婆!”小桃涨红了脸,哭起来:“恶毒奴才,你心下怎恁的坏!”周玉书这才想起自己失言失态,他只是一揖,沉着脸去找大夫。这一病,却是不好了。周庭兰不仅反复发热盗汗,食欲不振,脾气也见长,时常一言不和或是稍不顺心就砸书踢椅,唬的小桃常常暗地里抹眼泪。这个冬季异常的冷,白霜凝满了屋顶,清早起来的寒气可以冻进骨子里。于是庭兰慢慢就卧床不起了,开始只是畏寒,到后来便是咳嗽的没有了气力,再加之他终日不喜食,便愈发没有精神。这天夜里,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这是这个冬季的第一场雨,比北国飘雪寒得更加凄厉。庭兰在床上梦见他的阿哥拥着他,在他耳边说:“庭兰你可知,我心里的鬼早已食完了我的心!”他心下且悲且喜,但是醒来却只听得冬雨凄清,寒气浸满了被衾,不禁流下泪来。“小桃,小桃!”不知是想起了什么,庭兰大声唤道。自他病时起,小桃就搬了卧榻到外间伺候着,此刻被他一喊,披着小袄就来:“少爷,你可是哪里不妥?”庭兰咳嗽起来,涨红了脸:“我本不该问,可我甚是想念伊……小桃,你可有伊的消息?”小桃自是知道他心心念念是谁,支吾道:“大少爷在外头打东洋鬼子呢!”庭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