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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 (第2/2页)
谢予彬泪眼滂沱,战栗着不住后退,直退到房门口,突然发疯一般,穿着单衣就跑了出去!他一边跑,一边哭嚎道:“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少爷!”福安毕竟伺候了谢予彬多年,见对方只一件小衣跑进数九寒天,忙捧着狐白大裘要追出去!哪知他跑得快,一个人却比他更快。眨眼之间,那个迅捷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已拿过狐裘奔出门去!谢予彬在雪地中狂奔不止,直到摔倒在地,身子扑到茫茫白雪中,悲恸地放声大哭。他的眼前浮起一片银色的光雾,掀起江南水乡的一角天地。那时他还是个孩子,不知岁月如流水,无情不等人,而曾经在青石砖上蹦跳欢畅的黄发孩童,终有白发垂朽的一天。他曾拉着娘亲的手,走过烟柳迷蒙的石桥,路过鳞次栉比的屋宇,心里想着手上的糖人最香。他记起大母抱着自己,在夏日的院子里纳凉,对着河汉天光,重复着同一件趣事轶闻。既然要生,为何要死?既然生死全为虚无,为何令人痛苦至极?“大母!”他把哭得发痛的脸埋进冰冷的雪中,嘶声哭喊,“娘——大母——!娘——!”雪花仍在安安静静地扬洒,东风无情,呼啸而过,湮没了所有悲痛的呼喊,还了大地一片凄怆的莽白。万物肃静中,一道沉默的身影却缓缓靠近,用裘衣将地上那个蜷缩的身体包住。待将身前冰冷僵硬的人拥进怀中,卫之遥一手拭去那张脸上的雪和泪,一手搁放其背,输以内力驱寒。谢予彬哭哑了嗓子,不住推他道:“你走!”卫之遥唇边呼出一口白气,始终不动,只把阵阵暖意输进他的胸膛。谢予彬攥紧双拳,细白的牙齿死死咬着冻得青紫的下唇。他不想在这个人面前哭,但他的泪流得从来没有这么汹涌过,像是要一下子流干他的心头血。卫之遥任对方靠在自己肩上,凝视着白雪渺茫的夜幕,眼中蒙了一层雾气,与云涡狰狞的天空两两相望。10后来的事不出任何人所料。老太太去后不久,正值春寒料峭期,谢予彬于某一个露水浓重的深更,突然出了一身涔涔冷汗,随即一个大喷嚏打起来,跟漏气的草包一样,蔫了吧唧地病倒了。卫之遥进门看他时,他正红着个鼻头,吱溜吱溜地擤鼻涕,哑着个嗓子骂福安出气。福安手里捧着一盘梅花酥,一脸为难:“少爷,今儿个那街头卖梅花酥的小娘子不在,说着回老家了,小的也不能去汾阳把人给你接回来啊!”谢予彬披头散发,用锦被把自己裹成个rou粽,瞪着俩眼,手一指那碟子里的酥饼,龇牙咧嘴道:“你自己瞧瞧这模样,歪瓜裂枣的,看着就瞎眼,入口还不得把人毒死了!咱家做点心的呢?”福安道:“那厨子偷了咱家一对银质烛台,被二少爷抓住了,前几天刚发落回老家。新的糕点师傅还没请上门。”谢予彬一听,忿忿难平,在床上打了个滚,负气喊道:“咱就是想吃!这几天喝粥喝得嘴稀巴淡了,就想换个口味,还生了这么顿鸟气!你走!见你最来气!”福安眼一翻,心想这“见你来气”好歹凑足千句了。他回头见卫之遥默不作声地站在屋子里,对谢予彬说:“少爷,卫……卫侍卫来了。”谢予彬打滚的动作登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