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伸手摸摸他脑袋,手停在半空中又缩了回来,叹了口气,蹲下来,抬起谢拾的脚,轻声问:“你在想什么?”他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连声音里的叹息也清晰可闻,谢拾脖颈上的汗毛一根一根炸起。他忍不住缩回脚。沈旬的手顿了顿,夜色中没什么表情,又将他脚腕大力钳制,拉了回来,继续给他套上鞋子。谢拾从头到脚,没有一个细胞不是僵硬的。他在想,他这辈子都没这么勇敢过,将所有的情感一点一点抽离出去,冷静地分析。既然感情无法替他做出决断,那么便让理智替他看看,现在到底是谁欠谁更多。“你在想什么?”沈旬蹲在他面前,捧住他的脸,逼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心里有些慌,他从来没见过谢拾这样,但是无论谢拾要干什么,接下来会怎么做,他都不可能放他走,他早有决心,织了一张网将谢拾套住,谢拾早就不可能脱身。“你先别碰我。”谢拾红着眼睛说。沈旬的手僵了僵。冷风吹得人全身发冷,树叶哗啦啦响似在低嚎。半晌后,沈旬将谢拾身上的衣服拢了拢,拉他站起来,低声道:“先回家,回家再说。”谢拾站起来,外套掉在地上。沈旬沉默地捡起外套,抖了抖,重新披在他身上,拎着谢拾换下来的拖鞋,跟在他身后。“沈伯父和沈阿姨都不在了,都是因为……”谢拾突然道。沈旬盯着他的背影,心里突突刺痛两下,强忍着心头泛起的汹涌情绪,低声道:“但是,是我爸先害谢长华公司破产在先。”“然后你就住院了,背上的伤我也不敢问一句,疼吗?”谢拾垂着头在前面走,在路灯下投下长长的影子,跟着他一同沉重地走。沈旬隔了一步跟着,也不敢太过靠近,听他这样问,怔了怔,才道:“你转学搬家的时候,一定受了很多谩骂非议,很难熬吧?”谢拾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如果不是你求你叔父把消息压下,只怕我转学也没什么用,到了哪里,都会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沈旬沉默。那时候他的确恨透了谢拾一家人,恨已经进了监狱自作孽不可活的谢长华,恨轻易将谢拾抛下的赵碧华,更恨轻易抛下自己的谢拾。这种恨意之后,是无穷无尽的空虚与孤独。因为在医院等待的日子每一天都漫长得近乎末日,换药、麻醉、植皮、缝合、拆线,每响起一个脚步声,他都会仔细倾听是否是谢拾,然后在心中百般思量见了他要以怎样的态度,是冷漠地让人将他赶出去,还是狠狠揍他一顿。在心里想了太多这样的场景,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却万万没想到传来的是他人去楼空,匆匆转学的消息。就像演一出戏,脸都已经勾好了,却没有观众,最在乎最不可能走的观众也走了。这种心情,谢拾又怎么会知道。谢拾轻轻道:“谢谢你啊。”沈旬脚步一顿,心里的慌乱感更甚,又不敢对谢拾多说什么,心中如遭蚁虫啃噬,进退维谷。“沈家失去了我爸,不肯善罢甘休,使手腕让你父亲无期徒刑,这件事,我在中间的确是一力促成的。”沈旬顿了顿,明明自认没有错的事情,此时说出来却艰涩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