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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话说?”我想了想,伸长脖子效仿窦娥:“到了这个时候,我也知道自己难逃一死。只是,我确实冤枉,若是苍天有眼,我死后,这个地儿起码得有……”本来想说起码得有一年不下雨,话喊到一半又住口,顺便在心里狠抽自己两个大嘴巴。我闲的没事咒大楚闹天灾做什么?要咒,也该冤有头债有主……我抖擞起精神,朗声道:“陛下冤枉我,我只想等我死后,陛下能再碰见那个真刺~客~”我这话说的阴阳怪气,刺客俩字拐着弯加上重音,旁人听不懂,监斩官旁边的海公公立刻就白脸了。海公公尖声道:“将军,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您,您慎言呐!”我斜着眼睛,摆出一副在军营里混出来的痞子模样:“怎么的,人脸上一张嘴不就是吃饭和说话么?我以后都说不上话了,您这还不让我多过几句牢sao瘾?”海公公翘着手指头,你字开头,你你你了半天,唉字收尾,一句话欲说还休,颤抖着吊起尾音久久不绝。海公公道:“你……你……你你你——你……你们……造孽啊,造孽啊!唉~~~”监斩官先看看我,再看看海公公,最后又看回到我身上。大约是被海公公那千万绕的小心思感染到,也跟着唉了一声。身后刽子手已经磨好刀,白铁刀锋在太阳底下照的锃亮,抬头就能看见我映在上面的半张脸。忽然有些后悔昨天要逞英雄。我征战多年,杀过的人没数,砍过的脑袋能堆成小山,我以为自己只会死在战场上——替人背锅死在刑场上,这种死法未免太过窝囊。我又想到,听说如果刀够快,砍了头后不会立刻死,还能看见自己的身体怎么倒下去……对了,过会儿大概能看见传说中的黑白无常,也可能是牛头马面,都是勾魂使,我打小分不清他们有什么区别,这回正好可以问清楚。俩腿打起哆嗦,祖宗哟,可不能再想了,越想越瘆的慌。刽子手举起刀,我闭上眼,数了一二三,我脑袋没掉,我心心念念的谢璟从马上掉下来了。谢璟急惶惶赶过来,怀里护着一道圣旨。我的眼亮了亮。谢璟喊:“刀下留人……!!!”话音刚落,身后拎了钢刀的壮汉一个手抖,刀锋偏过两寸,堪堪削下我一绺头发。我形容狼狈的跪在地上,望向谢璟的一双眼里,隐隐泛起些绿光。我以为谢璟是个文弱公子,没想他身手不错,跌在地上就势一滚,怀里圣旨没沾半点儿尘土。谢璟不看我,板着脸去看监斩官,开口掷地有声的道:“陛下有旨,赦免夏侯谦死罪,贬为执戟,大人可以回去休息了。”以前我就觉得谢璟说话声音好听,字正腔圆,清脆纯净,如今再听果然是好听的不得了。讲道理,我从没听到过这么好听的一句话。我就这么被赦免了?先前海公公不是说陛下正在气头上,旁人怎么劝都不听么?谢璟究竟有多大能耐,竟能说服陛下饶我不死……我转头去看谢璟比往常憔悴不少的脸色,心里忍不住的,可耻的澎湃沸腾了。不要脸的想一想,这些年我其实没少给谢璟帮忙,如今谢璟又拼了命的救我,这种种迹象已经不是君子之交的范畴。可能,或许,指不定,我这单相思它就不是单相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