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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8 (第1/2页)
并不足以要人性命,小时候的永琰就会骗人了。充足的睡眠使他的身体缓慢恢复,但他迟迟不曾开口说话,伪装成一个天生的哑巴,令尹壮图担忧的是,他似乎也听不见他说话。“丰绅,丰绅,”尹大哥锲而不舍,“大哥知道你醒着,那日宫中混乱,文武百官几百双眼睛倶看见你……”有些难以启齿,喉头上下动了一动,“军师爷设计将你换出宫,先至南方行宫将养些时日,不过你且安心,皇……他没甚大事,大哥不问其他,你……不必有愧。”有愧?为何有愧,你怎么就不问问我这一身伤从何来?你怎就不问问我钮祜禄一族为何灭门?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没能将他置于死地已算是失手,谈何愧悔,润之闭上眼,非暴力不合作,冷硬的像一块没有活气的石头。“丰绅,你能听见大哥说话对不,丰绅……”第十四日午后,润之趁尹壮图下车采购粮食之时,一掌劈晕方儒生,孑然而去。佛说回头是岸,而他回不了头,也再无岸可依,此生此身,唯有漂泊能够救赎。之后三个月,他活的如同行尸走rou,随着人群走,大涝年头颗粒无收,不时有南下难民经过他身边,携老扶幼,朝南方迁徙,年幼的孩儿瘦骨嶙峋,白日里躲在小小的简易窝棚下,等待父亲母亲到施粥棚子里领一碗稀薄的米粥,廖以果腹,待到夜间,两个大人把小孩儿夹杂中间取暖,胸膛贴着胸膛,骨头硌着骨头,待过几日便跟着人群迁徙。润之看罢这一幕,蓦地觉得鼻子有点酸,裹紧破衣裳,乞丐似的睡了。每日都有人饿死、冻死,后来大灾一过,果然发了疫病,难民中开始成批病死,横七竖八地暴尸街头,这些客死异乡的尸首腐烂极快,野狗啃食、雨水冲洗,等待着官府派人来捡拾,而后赐一席草帘,草草裹了,抬到山上喂狼。他看遍了人间疾苦,像一个事不关己的旁观者,好像感觉不到从前与现在的落差,感觉不到冷也感觉不到热,偶尔饿得睡不着,也去施粥棚子里逛一逛,坐下来慢慢喝一碗粥。施粥的是镇上一户员外家,瞧这乞丐长得实在俊,每次都把舀子探到粥桶最下头,捞些干的给他,他也不说话,只点点头,仿佛是什么高深莫测的世外高人。再后来官兵在城门楼上贴上了他的画像,若见此人,上报朝廷,赏万金,他就不敢再在镇上待了,随手在脸上抹了两把灰,随着剩下的难民继续朝南方迁徙。曾经一言不合就可以为谁而死,如今看遍了生死,反倒生出许多胆怯,儿时一味想浪迹天涯、闯荡江湖,如今终于成为了话本里那般的游侠,才发现真正令人羡慕的是那三口之家抱在一处取暖时的神情。拥有之时不曾珍惜,失去之后追悔莫及,人世种种,皆因如此,润之摇头苦笑。这一日行至颍州地界,难民们纷纷停下扎窝棚,润之从善如流,卧在小巷子墙根底下的一小片阳光里小憩,忽听一阵谩骂,紧接着便响起拳打脚踢与闷哼声,润之不耐烦地捂住耳朵,翻了个身,继续睡。怎奈这场欺凌过程冗长,且形式单调,润之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翻到墙上,去看这场免费的热闹。被打的是个小乞丐,看身量不过五六岁,估计也是随着难民南迁的,脑壳大,四肢细,瘦的只剩一把骨头,像是芦柴棍儿上插着个黑土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