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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 稚鸟 (第4/5页)
利过头,要一线一线的将蚕丝编绕上去,费劲又不讨好,弹出来的声音失了悠扬,因此没有怎么用过。 “你拿布垫一垫手,我上回试着上钢弦,险些割了手指头。”吕显提醒道,丢过去两条用来垫弦尾的软布。缠成一团的软布落在桌上,却有了不对劲的声响,吕显立刻意识到声响来自于外头,他急急开了一点窗户,向外窥探。 谢危抬头,吕显说:“下头有个人。——穿着昭定司的制服!” 谢危便也走过去,低头看时,觉得甚是有趣。 因这人不是旁人,正是肖铎,他跌在吕显店铺后山墙种的蜀葵丛中,手里还死死握着一把钢刀。外头雨势变大已经好一会儿了,谢危同吕显说话,就没有太在意,这会儿肖铎躺在雨里,浑身湿透的。 像那只麻雀。 谢危忽然这样想。 他同时有了出门看一看的兴致,就放下琴弦,拿一把伞,走店铺后门出去,站在蜀葵丛里,看雨水打得重瓣的粉白色花朵湿透,细长枝条被压得下垂,抖净了水再猛地抬起来,如此往复循环。 肖铎仍有气息,但面色惨白,左侧大腿上插了一柄短匕首,堪堪避开要害,没有刺中主要血管。谢危俯身,将匕首拔出来,见刃口微微发乌,知道是沁了毒,兴许因为今天大雨的缘故,肖铎出血奔跑,伤口被雨水冲刷,失血更多,因此毒素没有太多进入身体。他翻转匕首看了看,握柄处有个不明显的天字凹纹,不知道是哪个蠢货天教信众,将这样明显能证实身份的武器拿来用,也许是公仪丞的手下。肖铎今日穿的是身灰色的短装,比穿太监制服时显得精神许多,兴许也是因为他现在不那么单薄了。 窄巷尽头,冲来另一个穿着同样灰色短装的人,握着同样的钢刀。面上无须,也是个太监。 这人持刀对着谢危,谢危将伞放下,捉着边缘,轻轻放在花丛与后山墙之间,盖住了肖铎的脸和上半身,他的呼吸也因此平稳了些许,毕竟这样猛烈的雨水直接打在脸上,同溺水也没有什么分别了。 来人也是个昭定卫。 但他却没有盘问谢危,反而两手抱拳半跪下,“先生!” 谢危摆了摆手,他这才起身。 昭定司也许难以渗透,不过总归不是不能渗透。 “先生,昭定司这几日暗查京中可疑人物,已经有个昭定卫查到了公仪丞的几个手下,属下恐怕他禀报上司,将人抓去天牢后走漏风声,招出先生名号,便一路追来,只是到了这里没有了踪迹。敢问先生可曾看到?他也穿了属下一样的衣服,十七八岁,身条瘦长。” 谢危没有回答,他只是想了想,问:“公仪丞那几个手下,现在怎样了?” “属下已经将他们杀了。” “噢。”谢危笑了笑,“我没有见到这样一个人,你先上去,我有事要你做。” 这昭定卫入昭定司前就是谢危手下,因此不疑有他,从后门进去,拧干衣摆后上楼。吕显在楼上已经看见,知晓这人是度钧的暗线,因此并未有什么戒备。 他只是惊讶——度钧为什么要替下头躺着的人遮掩呢? 谢危站在那儿,看了好一会儿肖铎,见他终究没有像那只麻雀一样死去,而是咳出一口黑血,慢慢有了苏醒的征兆。这样顽强的要活着。 谢危这才回到屋内。吕显给那暗线倒了杯茶,暗线有些拘谨,见谢危来了,才要起身。 谢危说:“你坐着吧,吕先生不是外人。你先暖一暖身子,等雨小一点再走。” 那暗线很信服度钧的调度,因此也不急着出门追击,背对谢危开始饮茶。谢危在他背后,慢慢将两手掌心缠上布条,握着钢弦,套在了他脖子上,不等他反应过来即刻绞紧,这昭定卫挣扎几下就断了气,甚至没有踢倒桌子,只是踢得茶壶晃荡几下。 吕显伸手接住他手里掉下的茶杯,放回桌上,很是无语。 “你这是干什么?他不是你的探子吗?还是个昭定卫!” 谢危没有立刻松手,他保持两手绞着琴弦的姿势过了得有一刻钟,直到尸体都发凉了,确定死透了,才松手。掌心有布条保护没有磨破,手指却被钢弦割出了一条横着的深深的印子,破了一层皮。 “他没有用了。”谢危轻描淡写道。 吕显嗤笑:“他没有用了?怎么,下面躺着的那个也是你的探子,下面躺着的那个更有用?” 谢危仍旧轻描淡写,甚至带了几分看得出的愉快。 “不是。” 吕显又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