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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江韶景平静道。

在看到周懿行骤然生出一丝烦躁的神色时，他便察觉自己说对了。周懿行没有看他，而是别开了视线，表现出明显的动摇。

江韶景在这个动作之间察觉了一丝信息：周懿行打算对那一晚避而不谈。但是为什么？如果说那一晚他们曾发生关系的话，确实能解释「你还在怪我」这个结论，但若是那种程度的事，周懿行完全没有必要摆出这种拒绝谈论的态度，所以这其中确实还有他目前不知道的事情。

江韶景没有开口，周懿行也沉默着，不知道过了多久，才听见对方道：「不管怎么样，有事让沉知衡联络我。」江韶景知道这是谈话结束的信号，索性起身，向对方告辞。

回去的路上，他仔细反刍两人见面的经过，意识到他们几乎没怎么在交谈，大部分的时间都由沉默填充。他回想周懿行的种种举止，察觉对方对他似乎也不怎么熟悉，甚至有点生疏，虽然他还弄不清楚彼此的关系，但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于他这个占据了江韶景躯壳的人来说，最不想见到的，其实正是熟悉江韶景的人。

有些事情或许不该当面问周懿行，江韶景琢磨着彼此的关系，上车坐下，看到沉知衡的同时，念头一动，不禁问道：「你跟着周先生很久了？」

沉知衡望着前方，简洁道：「从我大学毕业开始到现在，大约三年左右。」

「我想知道他的事情。」不管两人的关系是怎么样，总归认识的时间不算久，这点沉知衡肯定也知道，这种问题应该还不算突兀。

果不其然，沉知衡答道：「江先生想知道哪方面的事情？」

「你能说的事情，我都想知道。」江韶景顿了顿，「我一点都不了解周先生。」因为还不能确定彼此的关系，他在说出这些话时，并没有刻意投注任何感情，而像是随口一说。

沉知衡想了一下，很快便重新开口，只是对方说的都是关于周懿行的琐事，诸如周先生至今依旧单身未婚，周先生的亲人有甲乙丙丁戊等人，周先生在老宅里养了几只猎犬，周先生年少时曾在伦敦留学，尽是些无关紧要的资讯。

尽管对方说得还算详细，但没有一个字提到他们之间的关系——最重要的是，如果他真的只是周懿行包养的情人的话，对方给出的信息未免过于巨细靡遗，连周懿行的家事都说了出来，以沉知衡的谨慎性格来说，肯定是经过周懿行的授意才能开口，但这反而跟他原本的猜测背道而驰。

江韶景有些纳闷，愈发觉得他们的关系可能并不单纯。

他原本以为他们之间非亲非故，有可能是周懿行想要包养他。但如果他们之间其实沾亲带故的话，也同样能够解释周懿行态度生疏却依旧介入他生活的行为。

几天后，沉知衡开车载他前往经纪公司，经纪人要与他讨论接下来的工作。

他们在走廊上走动，江韶景忽然听见了自己的名字，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跟在他身旁的沉知衡也顿住了。声音是从一旁的会客室里传来的，门没关好，他听见一男一女在交谈，女人说：「他不是跟了……吗？难怪能取代你，得到客串许方昀新戏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