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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元起了个大早,今日要开六御会议。伸了个懒腰,他一边迷迷糊糊地穿衣服,一边下意识摸枕边。另一头没人,竹簟本就冰凉,他摸到半床叠好的薄被,伸手进去探了下,里头还是热的,看来彦卿也刚起没多久。 ——这小子人去哪儿了? 以往彦卿比他早起,总会按需叫早、伺候他穿衣着袜、服侍他梳头。罗浮将军事务繁多,却没让他经受脱发之苦,没有彦卿帮忙,他这头雄狮鬃毛一般茂盛蓬松的长发,得多花不少工夫才能打理顺畅。 景元倒不是生气。本来彦卿与他就不是什么封建家长式的师徒关系,他从未教彦卿做这些伺候人的事,但小家伙说起道理来一套一套的,什么“为将军分忧,从‘头’做起”、什么“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我这是在孝敬您”,景元心里好笑,便随彦卿去了,反正没有他,也得雇下人来帮忙,房里少点外人、也多几分清净。 至于以此为由,将已是少年的彦卿留在自己房中、每晚同床共枕……景元将军是否还有别的心思,这就不好说了。 景元洗漱,开窗开门通风,穿上皮靴,俯身将裤腿塞好,出房看彦卿人跑哪儿去了,却发现彦卿就蹲在院子里,屁股撅着,对着一盆水洗东西,专心得很,连他从背后踱过来的声响都没注意。 景元一掌正切在彦卿头上:“懈怠。” 彦卿一惊,忙跳起身立正了向他行礼,结结巴巴的:“将将将将军!您怎么醒了!早上好!” ——边行礼还边试图用脚将那盆衣服——景元现在看清楚了,彦卿在洗一条里裤——踢得远远的。 彦卿向后躲,景元不让他躲,长腿一勾一挪,绕到他背后,并且将那向外飞的盆截住,低头看他:“怎的不丢去脏衣篓?晚点一并送去洗了。” “我……我这不是……早起无事,闲来……闲来浣衣嘛!”彦卿有些不敢与他对视,嘿嘿傻笑着试图搪塞过去。 景元回想床上那被子,摸来不仅有些热,还有些潮,再一看面前小徒儿这双颊飘红、眼神闪烁的模样,心下了然:男孩儿年纪稍大点,又不懂得自我纾解,夜里做那些旖旎湿梦,精满自溢。 他有些不舍得,但这显然是彦卿这般年岁了、还要与他长枕大衾的错,景元只得开口道:“可是不方便?不方便就教他们把东边那间厢房收拾了,往后你睡那屋去,也不用成日惦记着伺候我。” 彦卿显然是没想到景元竟然是这般反应,他怔愣了几秒,这才喏喏地答应了。 “还有,记得差人将你那床被子也洗了。” 彦卿涨红了脸,但还是大声应道:“是!” 景元忙着去议会,按惯例又叮嘱彦卿几句近日事务、习武安排,便转身走了,完全没留意身后彦卿一双耷拉的眉、失望的眼。 这夜彦卿就搬走了。景元夜里翻身转醒,摸不着火热少年身躯,披了件薄衫去东厢房看彦卿。彦卿没锁门,杉木门扉一推就开,房内暖融融的香气顺着他推门的动作直喷到景元脸上,借着朦胧的月色,他透过门缝看了看彦卿,本该睡得四仰八叉将脚蹬到他心口的小徒儿此刻正抱着半床被子睡得直流口水,景元屏气敛了足音,进房为彦卿理了衣物、扯好薄被。彦卿似是察觉到来人是他,将醒未醒地用侧脸蹭了蹭他的手掌,胡乱咕哝两句“将军……彦卿……变强了”,翻了个身又睡了。 景元心中一颤,急急地退出来。 彦卿肌肤温柔细腻的触感残留在他手心,景元深呼吸以平复心绪,他嘲笑自己这把年纪了还这般春心萌动,透过窗牖,他看了眼一无所知的彦卿,心道:这样也好。 他轻手轻脚地为彦卿带上门,又慢慢趿回了正房。没了彦卿,他房里有些空,但这样才是常态,景元打了个呵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也去梦里会周公了。 景元起先还担心彦卿不惯独自睡觉,但到底是少年人,对周遭环境适应得极快,过了几日彦卿又蹦蹦跳跳来他房里为他穿衣梳头,景元问他夜里睡得可好,得到了一个极其肯定的“是!”作为应答。于是将军作为大人,面对彦卿相应的反问“将军睡得如何?”,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有些空虚寂寞,只硬着头皮说:“好得很。” 但好景不长。 景元寻得一柄稀有的剑器——这么说也不准确,天舶司检查出入罗浮的星槎,缴获了一批走私货物,其中不乏刀枪剑戟,这玩意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