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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大变,不知能否按自己所思所想进行。他赌的,便是他按着剧情除去叶棐后,定能按着万年前的想法,寻到复活后的他。万幸周堰暗中指教存入两世记忆的铃铛作用甚大,凌一顷此世记忆消沉,往生意识占据主位,再不是他,而是黎钧。天道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却也留一线生机与世人。沉睡的蝴蝶展翅,千里外风暴。任叶棐怎么努力,自他替代原本的叶棐,走这条反派道路开始,便注定一切都变了。也就是说,天道承诺的,异界复活,从开口,便只是一纸空谈。不可能与命数轨迹一模一样,不可能于万界毫无更改,不可能陷入焚魂灭神阵后,潇洒再生为人。想改变一切,只有从源头出发,彻底改变。若黎顷还在世,必感叹后辈果敢坚决,胜他百倍。黎钧抉择的道路,便是当年立誓的神袛不敢为,也不能为的:他主动渡本体与神格“晷”融合,两种力量汇聚一堂,重现当年创世之神力,再填补入天道运行成疏漏,将对万界酿成大祸的部分。“晷”衡量时间,“钧”称量因果,庞大的神格力量最终勉强弥补了剧情崩溃带来的恶果。由里及外,那创造这个书中世界的作者,也忽然有感而发,改写结局,令走向与真正的世界更为一致。以真身补天道,风险,不可谓不大。一旦赌输,两相覆灭,一人万世不复存,一人永坠虚空间。周堰没有劝说这人,再多考虑考虑。只因万余年前,孟沧身负太钧剑,仰天长望居于诸天神殿中沉睡的邪神尊者,发了毕生誓言:“我修无情道,若我的道容不下他,便舍了这道;我生自上痦界,若这界容不下他,便弃了这界;我以身补天道,若这天道容不下他,便换了这掌天的,直至天规许我与他,开一豆腐坊,闲暇同栽花。”——春雨绵绵,行人断魂。叶棐坐在窗边,眼睛眨着,静静看一行行雨水从屋檐凹槽间流下来,在石板台阶上冲刷个畅快淋漓。一只拇指大小的鳖,从他锁骨处滑落到窗台摆放的花盆里,绕着花根,滚了一圈。“你说,那猫儿还会回来吗?”他从手腕上解下一个铜铃铛,吊在手中,歪着脑袋摇啊摇。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未淹没于雨水的“哗啦”声音里。玄奇慢悠悠爬到主人伸来的手心中:“噫,这么多年,都念叨几万遍了……”叶棐想了想,跳下窗台,跑墙角抽了支炭笔,扑床上,在枕头后面的墙壁上,又画下一横,凑齐了一个正字。那面墙上已经画满了正字。“倒是忘了记日子了。”叶棐掐指算算,离上回周堰半夜给他看现世之事那次,已经又过去八百年。那面墙,每每写满正字,就会突然翻新,他已经写了几十面墙的正字。这是大早上。叶棐戴上斗笠,给坊中唯一一个伙计交待好,便划了自家的乌篷船,往城里走了一遭。开春小商户总是闲不下来的。回程时,他路过梅家酒馆,一如既往拐里面歇息,躲躲雨。酒馆内的跑堂李二宝跟他还算熟悉,麻利端上一盘熟牛rou,又应他要求,给小鳖上杯酒。李二宝笑道:“您不喝酒,小鳖竟然是个酒鬼。”叶棐低头,弹了一下玄奇的壳子:“他不随我,我也没办法。”无声在脑海里传话对方:“再说丧气话坏本坊主心情,断了你的酒菜。”他指的是今早玄奇嘟囔他又念叨,他那是念叨吗?他那是……那是合理揣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