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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点一点露出真面目，一片残败间深陷了一个凹口，他们家的那个小子就夹在那，以一种扭曲的姿势，苍白着一张脸，双眼紧闭，嘴被缠了厚厚一层胶带已经勒出了紫色勒痕，头低垂着，像是睡着一般，外界怎么吵都已吵不着他。

可是，

不能睡啊，别睡。

韩少阳抖着手，神情无措，连再上前一步都不敢。心已经绞在了一起，他很怕，非常怕，怕到心底里接到自己手上剩下的只是一片冰凉，他家小子那么棒，他家小子之前还跟他有说有笑的，这怎么才一天的光景，就变成了这样？

“小景，小景？宝宝？”

生景没有回答。

他死卡在墙缝中，手臂被弯曲缠成死扣别在身后，身上拦了数道胶带，脑袋耷拉着，有人轻拍他的脸招呼他，他连眉头都没动一下。

胶带被扯了下来，生景顺势卧倒栽了下来，韩少阳连忙上前将人抢在怀里。

果不其然，触手冰凉。

周身上下哪怕连一丝丝暖和气都没有，韩少阳的心绞得更疼了，瞬间红了眼，将人抱进怀里用力收紧怀抱，一遍一遍呼唤他：“宝宝，宝宝，我来了，宝宝，你看看我好吗？睁开眼看看我好吗，小景？生景！！”

当然没有人回答。

当然不可能有人回答。

所有人都沉默地看着，连李慕扬瞧见生景此刻的模样都觉得心疼，可想而知韩少阳的内心。

李慕扬见时间紧迫，一刻都耽误不得，韩少阳却明显脑子不在线。他上前将人踹开，“你他妈能不能拎清点，现在是犯浑的时候？”连忙上去抢了人往车上送，韩少阳还算行，这时候明白过来，紧跟在他身后。

两个人把暖风开足，将大衣脱下来裹在生景身上，不敢乱动他，只能一路快速开往医院。

韩少阳坐在后车座上将生景抱在怀里，不停拿温热的手贴到他的身上，每一处都是冰凉的，很快就将他的手凉透了，韩少阳便拿出来，递到暖风跟前，等吹热了再贴进去。

他一直不停地在呼唤他：“宝宝？宝宝醒醒，能听见我说话么，宝宝？”生景却仍然没有回答。他的脸色青白，嘴唇发紫，被胶带勒过的地方，绑得太紧，现在rou还是凹进去的，在边缘的地方有不同程度的细小伤痕，之前渗出些血丝，现在血液循环下降，已经止住了，全部凝固结成了痂。

韩少阳小心地擦拭着它们。

他不敢有大动作，大面积冻伤的人最忌摩擦，他只能以自身的温度温热他，将脸贴在生景的脸上，小心地护着，嘴里面喃喃不断说着话，想到什么说什么，根本不敢停下来。

因为他知道，一旦停止，让他面对大片段大片段的空白，他很可能就就此崩溃了。

“老慕……”

“你不用说，我都知道。”

李慕扬打断他，脚踩了油门，一路疾驰到底：“现在首要是把人送到医院，抢救过来再说。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我会帮你办，这段时间你就专心陪小景就好。到最后关头我会给你个信儿。”

韩少阳“嗯”了声，“谢了”，他静默片刻，才再次开了口：“你办的时候仔细点别露马脚，一有进展就转交给我，这事你别参合太多。”

李慕扬笑着看他，“我都陪你把C市找翻天了，参不参与都参了进来，你快别在这瞎cao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