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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7 (第2/2页)
那根小刺自行消失,但它始终在那里,一听到瓦西里的名字就搅起一阵强烈的焦虑,菲利克不明白是为什么,只好躲着瓦西里。为了不在路上碰到邻居,菲利克拖拖拉拉地呆在体育馆里,漂浮在散发着漂白剂气味的水里,看着高耸的天花板。一连好几天,他梦里都有氯水的气味。父亲敏锐地察觉到了这种异常,在晚饭时间漫不经心地挑起话题,问他最近为什么不和瓦西里一起玩了。“我们本来就不那么熟。”菲利克回答。“那就和他熟起来,他就住在对面,而且我敢说瓦西里在总部里会爬得比他爸爸更高,你得抓紧机会。”父亲总是这么称呼克格勃的,“总部”。而且他和菲利克谈论总部的时候从来不用条件句,不是“假如你到总部工作”,而是“等你进总部之后”如何这般。菲利克用叉子拨弄一块咬不动的软骨,不想说话。“储存一批朋友。”父亲接着说,仿佛朋友是黑市商品,“和种树一样的,明白吗?早早埋好一堆种子,等你到总部工作就有用了。我和你的尼古莱叔叔就是在学校里认识的,有点像你和瓦西里。”父亲停下来看了菲利克一眼,菲利克板着脸,决心不让他看出任何情绪,“不管你喜不喜欢瓦西里,都得和他打好关系,永远在反间处留一个朋友,以防万一。”“不是什么东西都和克格勃有关的,爸爸。”“当然有关,除非你不想在这里活下去了。”菲利克当啷一声扔下叉子,站起来,回房间里去。父亲叫了他一声,菲利克没有理会,故意用力摔上门。要是第五总局的人真的在偷听,那就让他们听个够吧。第5章“我忘了问。”列车员忽然开口,彼得抬起头,像是刚刚从梦中醒来,“您叫什么名字?”水烧开了,水壶呜呜作响,彼得不知道列车员是什么时候把烧水壶放到炉子上的。他挪动了一下,想找个更舒服的姿势,椅垫很薄,坐久了就能感觉到凹凸不平的木头。办公室里很暖,彼得还没脱大衣,现在觉得太热了,脖子和额头上都渗出了微小的汗珠。他拽了拽衣领,解开了一颗纽扣。他可以说他叫彼得,或者尼古莱,或者伊凡诺夫,或者任何其他斯拉夫姓名。名字很重要,名字也很不重要。彼得并不留恋他用过的任何一个身份,它们就像蜕下的蛇皮,留在岩缝里,不再想起。但今晚彼得无意继续撒谎,反正他刚才已经把瓦西里的名字说出来了。奄奄一息的克格勃已经抓不住东柏林,现在还有本事把触手伸到这里来吗?“我叫菲利克。”彼得说。“天哪。”列车员咧嘴笑起来,嘴角和额头出现了深深的皱纹,“这得多巧合啊,我的外孙就叫菲利克斯。才六个月大,我还没有习惯当外公。”“开头是ph还是f?”“F。”“我也是,只是在俄语里读起来有点不一样。”“您是俄罗斯人?”“不是很明显吗?”“不太。您的法语棒极了。”“谢谢。我父亲教我的。”“我敢肯定他是个出色的父亲。”彼得笑了笑。列车员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