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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69 (第2/2页)
>他后知后觉地感觉到心下潜藏的巨大哀痛,这悲痛绞着他的五脏六腑同四肢百骸,仿佛要在他心底裂开。他拼命地压抑着这份痛苦,但方闭上眼,脑海中便是一幅幅血淋淋的画面。他害怕,怕得发抖,心下起伏涨落的悲痛似乎要吞噬掉他的意识。他无意识地攥紧了怀里的人。那人似乎绷紧了身体,但片刻便松了下来,一手抱着他,一手并不甚熟练地抚着他后背:“你别怕,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陶颂没有忍住,眼眶蓦然一酸。似乎察觉了他拼命压抑的啜泣,那人又拍了拍他:“想哭就哭,哭出来就不难过了。”陶颂精神一松,铺天盖地的悲痛霎时淹没了他。他在那人怀里哭了好久,一直哭到意识几近模糊,那人给他顺了顺气:“累了么?”陶颂很累。他没有力气,只能靠在那人肩上,抽抽搭搭地淌着眼泪。那人又拍拍他:“我带你去个别的地方?”“去杀了他们么?”陶颂声音嘶哑,这话方一出口,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他在诗书礼乐的家族中长大,从来没有人教过他说杀人这种话。那人似乎默了默。陶颂心下一空,又蓦然被巨大的哀痛淹没,在这无边无际的痛楚中,他抓住了一缕空荡荡的恨意。他不想被这悲痛再次钳制住,他紧紧抓着这一抹恨意,狠下心:“我求你……求你,带我去杀了他们。”他没有能力去杀了那些逃走的妖物,他也没有资格求这个人,但他不能只会哭。他不能什么都不做,虽然他不知道,以后还能做些什么。陶颂死死攥着那人衣衫,哭得一分力气都没有了,却不想松开。那人终于开口:“好。”那人将他从怀中扶出来,神色十分肃然:“但你现在杀不了什么东西。”陶颂定定地瞧了他许久,飘渺月色四下游荡,他低声道:“我可以学。”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做了一个决定。于是他又声音大些,重复了一遍:“我可以学,我想学。”那人神色间有些许犹豫,陶颂看得出来,那是不赞同。但陶颂并没有忐忑,或者什么期待。他只剩了一无所有的坦荡,若是这个人不想教他,他就去找其他师父。那人顿了顿,却说出了陶颂没有想到的一句话:“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帮你杀了那些东西。”陶颂有几分始料未及。“杀了那些东西,对我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我可以替你,”那人瞧着他,说出后两个字,“报仇。”陶颂心思敏锐,即便在这个时候,也想到了江湖之中的人情往来。这人从此以后,便是他的恩人。陶颂稳着颤抖的声音:“先生大恩,我无以为报。我现在一无所有,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倾尽所有,报答今日恩德。”那人愣了一下,似乎有些好笑的意味。陶颂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那人顿了顿,才拣了个不要紧的话:“不要叫我先生。”陶颂出身使然,接触过的前辈,论不着血亲的,皆习惯性称一声“先生”。他也不知道,江湖中人,或者仙门众人该如何称呼。那人只拍拍他肩膀,又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