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雕硌得他膝盖生痛,“我总觉得秦大人遭袭恐怕没有那么简单,秦大人是您心腹,如今鹦鹉卫中只有沈琥珀可用,想必正合旁人之意。”“秦木在府中修养,他伤势极重,你若能问出什么,便尽管去罢。”戚琅不假思索,“第二件呢?”“第二件……请长公子许我,进典刑寺探望小楚将军。”周兰木面色不变,“一路上我与他朝夕相处,有许多疑问,若能问清楚了,来日向世人宣布此人罪行时,也更有说服力些。”戚琅却没答话。他紧紧地盯着面前跪着的白衣公子,神色不明,半晌才摸着下巴开口,却没有回复他的请求,而是驴唇不对马嘴地问:“四公子……当初你在宗州之时,可有想过回中阳之后的事?”周兰木飞快答道:“当初年少不知愁,整日只想吃喝玩乐,怎么会想之后的事,我未想过自己还会再回中阳,更未想过……”“您与我同是世家子弟,我久闻您的声名,但真的没有想过……”他顿了一顿,抬起头来,真心实意地道,“有朝一日,我会跪你。”他这句话,说得是有些放肆无礼了。但的确是坦诚得很。戚琅心念一动,全然不在乎地再次躬身把他扶了起来,爽朗笑道:“极好,四公子肯对我说实话,楚韶那边……你便去问罢。”周兰木顺势站了起来,恭敬地答了几句话,便告辞了。*嘀嗒。嘀嗒。典刑寺以“昭明”编号的五间牢房,是皇帝的昭狱。平日里,这些地方只会关押皇亲国戚,亦或一些秘密的、不可为世人知的罪人。五间牢房空空荡荡,只有其中一间有人,昭明之狱中没有窗户,只有细细一排通风口能漏进些光来。除此之外,只剩桌上一根蜡烛,每四个时辰,便有狱卒来更换一根。想是中阳不久前也落了雪,融化的雪水顺着那小小的通风口滴滴答答地淌着,为密闭的空间中添了些幽微的声响。楚韶坐在床上,百无聊赖地数着落下的水滴声。送来的饭菜摆在桌上,今夜他吃不下,已经冷透了。刚刚被关进来的时候他还很茫然,后来却习惯了许多。楚韶低眼,看向身侧的墙壁,墙壁冰冷无比,带了些陈年不褪的暗红色血迹。他把脸贴在那些血迹上,竟然觉得内心很安宁。直到耳边传来稻草被踩踏过的窸窣声。楚韶没有睁眼,听着来人遣散了身边的侍从,关好门,又耐心地在桌上点了一支新的蜡烛,才坐了下来:“小楚将军,别来无恙,近日如何?”“一切都好,”楚韶感觉自己脸侧传来冰凉的酥麻感,“实在不必劳动四公子再来看我,你在我府中想必已经搜出许多证据来了罢,信件,还是信物?”“你与平王勾结的信件,”周兰木语气平平,那信件本就是他事先着人放到楚韶府中去的,“单凭这些东西,足以定你的罪,但我思来想去,还是想来见你一面。”他露出一个平和的微笑:“几日不见,将军不想念我么?”楚韶仍闭着眼,不想看他,吊儿郎当地答道:“想,想到茶饭不思,忧思辗转——四公子可满意吗?”他语气恶劣,必定是刻意的,周兰木微微蹙眉,从怀里摸出样东西来丢给他:“喏,看你快要死了,给你带个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