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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20 (第2/2页)
一块牌匾,上有御笔亲题八个大字:“独步江湖,神功第一”。自打我得了这牌匾,赛昊飞便有意无意与我疏远,生怕教众以为他受朝廷招安。连欢也三天两头不见人影,想来是盘算如何盗那鼎。我无所事事,只好在家陪伴小女,打发时光。那日午后,我一家人于庭中乘凉,师父在树下护着怜儿走路,又教她叫爹娘,唤爷爷。怜儿尚不能言,但笑不语。我坐在一旁饮茶,冷眼旁观,只见师父趴在地上,发出些怪声,嘴里叫着“爷爷”、“爷爷”,故意逗怜儿说话。他本身须发皆白,老贼一个,做出这等动作,是再古怪不过的场面了。我放下茶盏,对他道:“师父,怎么也是当爷爷的人了——这么撒娇卖痴,好看得很么?”师父撅嘴道:“我就中意如此,怎么?”语罢,他又掐掐怜儿的脸,说道:“爷爷是傻得很,从不晓得娃娃是这般的喜人,竟像个桃子似的!若是早些年知道,我便也与人生个娃娃来玩。”我心道你倒是想生,有人看得上你么?但他那句“像个桃子似的”,却令我耿耿于怀,想是连华为桃树,怜儿为她所生,其真身不过一枚桃子。连华见我脸色不好,忙来圆场:“怜儿想看府外那芙蓉花么?让爷爷抱你去罢?”师父听了这话,笑着抱起怜儿,赶着到门外去看那芙蓉花,生怕晚一些便荼蘼谢尽,再没看的了。“官人。”见一老一小出得门去,连华道:“你怎的脸色不好?”我宽慰她道:“无事,只是想起教中杂事,有些烦扰。”“自从你得了皇帝赐的牌匾,教中便有人时常作乱,江湖中人也颇有些微词。听说前些日子我兄长才去了趟湖北,平那处帮派之乱。”“他身子不好,怎的又到处乱跑?”我这才知道此事,登时怪道,“也不知会我一声,一齐去,有个照应也好。”她道:“许是想着你要陪怜儿,便没叫上你——再说了,叫上你,不又是落人话柄么?”我想也是,便不再追问。此时绿阴蒙蒙,朱实离离。我再观连华,荫凉之下,只见她乌发欲坠,一副少妇面孔,不复二八天真。便正是:莲目低垂,阅得千花落尽;柳眉稍蹙,平添一朵伤心。得见此状,我只得叹道:“世上这么为他好的人,也只得我们二人了。”她笑了笑:“倒也不是。我看那赛少主,对他是极好的,见之如火如荼。”一听这话,我气不打一处来:“如此说来,赛昊飞倒是坦荡,那我二人的情谊便龌龊了么?”“官人对兄长之情,我不敢置喙。倒是我,自幼便对他一心一意,只可惜……”只可惜什么,还不是可惜他两个兄妹相称?我这才猛地明白,原来我二人之所以琴瑟和谐,不过因为心系同一人!我心下暗惊,嘴上不自觉道:“原来你——我……”“我虽有违人伦,好在你也并非君子之辈。不能正大光明地得到他,又酸什么?我们不过天下最同病相怜的一对夫妻罢了。”于己于人,她都毫不留脸面,一并说出这些狠辣话来。这时倒能看出她并非凡女,全是精怪习性。我夫妻两个正唇枪舌战之际,却见师父抱着怜儿进门,身旁又携了一人。那人风尘仆仆,身披褡裢,足蹬皮靴,一副行客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