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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4 (第2/2页)
音。”我说。雨哗啦啦的。“要发洪水了。”我哥觉得我是胡说八道,没有搭理我,但我的话还没说完。“要发洪水了……我的眼睛里。”“哥,我要淹死了。”说完我的眼泪就流了下来,我在我哥的肩膀上哭,蹭湿了他的衣服,不知道庄稼和玫瑰会不会一起被洪水淹死。吕新尧把我背回家后,孙月眉跟他大吵了一架。我在房间里听见门外孙月眉的叫喊声:“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你把他带回来干什么!谁养他?我一个人养你们三个,你想要我的命是不是?”“我说要你养了吗?”我的哥哥吕新尧正在变声期,声音听起来有些陌生。门外安静了一会儿,很快响起了板凳摔在地上的声响,孙月眉对吕新尧破口大骂,骂他没出息,不读书去给王八蛋养儿子,她骂完之后还说,早晚要把我这个祸害送走。吕新尧的语气很不客气,他说孙月眉也是在给王八蛋养儿子。我被吕新尧关在了屋里,只能贴着门偷听他们对话,我听见吕新尧对孙月眉说,只要她敢送,他就敢接回来。孙月眉尖尖地冷笑:“你以为你下次还找得到?”孙晏鸣在这个时候哭起来,吕新尧在他的哭声中冷酷无情地说:“找不到人,我就去找你儿子。”孙月眉哄孙晏鸣的声音猛然停下了,她对吕新尧大叫道:“你有没有良心!这是你亲弟弟!”隔着门、门外的雨声、门里婴儿的哭声,我清楚地听见吕新尧说:“孟梨也是。”孙月眉尖叫着,和孙晏鸣一起放声哭了。我的哥哥很会让别人哭,我躲在门背后,又听见哗哗的雨声——要发洪水了,我的眼睛里,有一条河决堤了。吕新尧在我们相依为命的年纪飞快地长出了满身荆棘,台球厅和溜冰场带给他的不仅是一身的烟味和重新围拢上来的狐朋狗友,他身上日渐展露的冷酷和刻毒让孙月眉后背发凉,产生了一种与当初用皮带抽他的孟光辉如出一辙的恐惧。我哥很快取代了孙月眉在家里的地位,成了事实上的一家之主,就连孙晏鸣也怕他。孙晏鸣长大一点后喜欢耍赖,常常哭到一半碰上吕新尧回家,眼泪都缩回去了,只有两串鼻涕还瑟瑟发抖地挂在鼻子底下。吕新尧是天生的独裁者,可我后来却不止一次忤逆他,并给他留下了两道疤。11第一道疤第一道疤在手上。那是在我小学将要毕业的时候,潘桂枝家的狗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威风,一条被人药死,一条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只剩下唯一一条老黑狗每天半死不活地趴在门口。我不再每天跟在吕新尧身后,放学后也不再蹲在桥头等他。吕新尧也顾不上我,他早出晚归,像当初的孟光辉一样,每天给我一些钱吃早餐。我从来不知道我哥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从十四岁到十七八岁,吕新尧仿佛脱胎换骨,无师自通地学会了赚钱。他就像他承诺的那样,不需要孙月眉,仅凭一人之力养活了我们两个人。我和张不渝重归于好,那段时间我们一起走在上学的路上,有个扫大街的男人经常对我笑。那人长得黑而结实,人高马大,脖子上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