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赔钱是不可能的事情,只是这数额几何,肯定还要进一步协调,万一没成,上法庭都有可能。关浓州直接推掉了后面本安排好的几台手术,转到几个副主任的手上去做。至于旋涡中心的陈梦刀,站得越高摔得越惨得道理谁都懂,当初进来就已经够人红眼嫉妒,满手好资源胜过那些熬了资历的,连年底的英国项目都是他的。可现在人命都出来了,还能给他继续享用这名额么?年轻天才一夜之间便成了杀人犯。世人最爱无心之间扯了鹄鸟的羽毛,想着只一根回家做个装饰,实际上人人一杯羹,也不知是谁杀了谁。亦或还是那圈养者的罪过,让翅膀都退化,飞不起来只能无处可逃。关浓州叫陈梦刀这几日都别再去医院,只是陈梦刀觉得自己不该逃避,吊销执照也好,经济赔偿也好,都是自己应该负的责任。阴阳病历的事情,他很平静地跟关浓州说了。关浓州坐在沙发上抽着烟,静静地听完,目光是平静的洋,毫无波澜起伏,只淡淡地回一句我知道了。王家人甚至在医院打起了地铺,赖着不走。据说要的赔偿金数额十分狮子大开口,具体是几个指头不清楚,但要是真的不过分,一般也就息事宁人了。不过也有小道消息说,陈梦刀代表关浓州,那么这件事情上,他犯错便是丢师傅面子。关浓州怎么能容得下这种事,自然是不可能白吃亏的。不过人命都没了,具体怎么处理,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数儿。谁知道这事情三天便解决了——陈梦刀那天还是一如既往地去医院,只不过这几日都是带着口罩小心翼翼的,也不多走动,就做些打下手的事情。王梁王栋拉着零散几个亲戚,就睡在心外的大厅里,也不知道关浓州葫芦里卖得什么药,竟然就让他们这么赖着,直到今天。早晨天蒙蒙亮,关浓州就来了医院,站在那一滩子睡袋面前。明明是衣冠整齐的白衣大夫,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透出一番黑道暴徒的气息,似乎下一秒就要踹上去将人作蝼蚁碾死。好在中山医院勤快,各司其职,整个科室苏醒过来了,谁还特意给老赖营造良好睡眠环境。王梁醒来时,看见面前是一本病历和一只喷雾呼吸器。关浓州微笑,罕有地甚至咧嘴露了一点齿:“王梁先生,眼熟吗?这应该是那天你在病房里头落下的东西吧?”王梁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嘴唇哆嗦起来,冲上去要夺回那只呼吸器。王栋刚醒来,还不知道什么状态,看见关浓州手里的东西,下意识地说:“这不是爸的呼吸器吗……怎么在关医生手里……”“这本病历,上头是普萘洛尔的开药记录,也没哮喘的病史,跟陈梦刀所说的情况是吻合的。但按照记录,从五年前王国华先生做了一次支架后,就一直在服用普萘洛尔。”“但笔迹的化验结果,墨水的痕迹都是近一个月的,假如方便的话,另一本病历是否也可以交给我院去进行鉴定结果呢?”话已经讲到这份上,留心听了的人都知道有猫腻。王栋大概还不能完全理解,却知道自己的弟弟这呆滞的反应一定是有不对劲,冲上去抓着王梁的肩膀,摇晃着质问:“阿梁,你那天从我这捡走爸的呼吸器,是怎么回事?这病历又是怎么回事?啊?陈医生帮了我们这么多,你是不是做了亏心事?”“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