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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4 (第2/2页)
自己脑子好使,否则正眼也不会有一个。所以他总是百般努力地学习,关浓州没空给他讲,就在实验室里扒拉着其他人请教。少年的两腿一晃一晃,一只手托着下巴,静静地偷看桌子对面全神贯注的人。关浓州好像其实也没有那么那么远,可是远近这种东西吧,和能不能触及,应该还是有一些区别的。夏天的东西都是热烈盛放,方生方死,朝菌晦朔,譬如在陈梦刀这个年纪抽条长开的骨rou,譬如聪明人各自迥异的心思。关浓州突然抬起头,四目相视。哎,等一下,我家小朋友有事儿呢。陈梦刀听见关浓州对着视讯那边说话,还是那股子淡淡的语气。就是奇怪,每个字的分量变得很重,振在耳膜上,骨传导再蔓延,最后咚咚地锤在心脏上。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哪里出问题了。是眼前一亮的老狐狸和纯情小盆友!太天真的童养媳真的看到这种帅哥不行的,一句“我家小朋友”就被泡到了,邓摇.jpg第四章关门弟子人以类聚,物以群分。陈梦刀十六岁进中山医学院。关浓州二十六岁,恰好毕业,留任当助理教授。开学了一个星期,班里的人还不认识几个,某天下课就突然又被关浓州提溜走,说是有新玩意,叫他跟着随便学点。跟着关大天才哪里有“随便学点”的道理,新项目新课程一个接着一个来,脚不沾地,最后直接一通关系,得,成了幽灵同学。一个学期过完,宿舍最后都还给搬回了关浓州那儿去,毕竟来去方便,上课的内容全是关浓州给他开的小灶。陈梦刀脑子好用,学得比别人快太多了,第一个学期翻开教科书,就发现上头的东西,暑假里关浓州全给他讲过了。他半年没来过这间公寓,结果回来以后发现和离开前基本上没多大变化,自己买的玻璃纸镇都还摆在房间的桌面上。那会儿的关浓州还会罕有地抽烟,倚在门框上,白衬衫的袖子卷起来一点露出手臂,上头浮现出一点青筋。陈梦刀坐在椅子上,抱着自己的双腿,下巴搁在膝盖上,打量着房间另一端的关浓州——他在面无表情地放空自己,收了客气的笑面虎往往更叫人发憷。关浓州教养好,一张儒雅白净的皮相,五官轮廓柔和,白衣一披就是温润仁心君子。但教养好是后天修来的。陈梦刀慢慢才知道,像关浓州这样的人,打心底起实际上瞧不上身边大部分的人,再亲近也一个样。余裕之人总是会带着礼貌与客气的笑容,因为这是一种礼节情感之上的怜悯,而怜悯总是存在于差距之间的。他不想要关浓州的怜悯,尽管似乎从一开始来讲,资助,这本身就是一种建立在差距上头的关系。关浓州甚至从来不会表扬他,陈梦刀倒也理解——换作同一个年纪的关浓州也能做到这些,甚至更好。那假使他做不到的话,那又和其他人有什么区别呢?在其他学生解剖小白鼠的时候,陈梦刀已经熟练地跟着关浓州上手术台把细导丝往血管里头塞,手不颤眼不眨地缝三定点。关浓州坦诚地跟他说过,你和别人不一样,我希望你值得。值得什么呢?值得他在自己面前收掉疏离客气的微笑?值得他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