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新的寄养家庭/他来了/跟他还是跟我?鹿溪摇头,指向周远 (第1/3页)
第二天一早,鹿溪把纸上写着的字都撕了个粉碎,丢在垃圾桶里,下去帮阿白婶做饭。 不问。 不论阿白婶知不知道,都不重要。 她不问。 跟自己说是不想问,又其实,是因为不敢问。 只要不问,阿白婶就是不知情的,是喜欢她的,是她活在这个世界上仅剩的温暖。 她淘米,洗完了阿白婶把洗米水留着,说让她中午洗头发的时候用。洗米水洗头发,头发又黑又亮,看着漂亮。 然后拿出来一个膏药递给她:“昨天手不是被刺扎破了,擦点儿。” 鹿溪看着膏药瓶子上面贴着的纸。 写着蚊虫叮咬、跌打损伤、中暑、刮痧、驱虫、感冒发烧……等一长排细细密密的小字。 她疑惑的皱了皱眉。 看着里面橙色的半透明的膏体。 已经用下去一大半了。 她打开,上面被抠挖的都是指纹,一股清凉油的味道冒出来。 她摇了摇头,又盖回去了。 阿白婶去抽了一张卫生纸来,递给她:“你把上面那一节擦掉,家里男人多,都用过。你抠掉了再用下面的。” 鹿溪犹豫了几秒,还是递了回去,摇了摇头,又伸出自己的手来,甜甜的笑起来。 示意自己的手没事。 阿白婶瞧着这笑脸就喜欢,都快从眼角里溢出来了。 也笑。 锅盖响起来。 阿白婶连忙转身:“锅扑了锅扑了!” 鹿溪捂着嘴,这回真的笑了。 眼睛都弯弯的,见到阿白婶向她看过来,眨了眨眼睛。 “你多笑笑多漂亮,电视里的小仙女似的。你以前是不是爱笑?婶子瞧你这小脸就知道平时都是笑模样的。” 鹿溪点点头。 她从小就爱笑。 在万千宠爱里被捧着长大的大小姐,曾经吃过最大的苦,恐怕就是父亲的几句重话。 舍不得打舍不得骂,那几句重话说完,愧疚的当晚应酬完就风尘仆仆的回来哄她,看见她眼睛红红的样子,父亲的眼睛也红了,先她一步开始哭。 她那时候真觉得一切都是美好的,生活在最好的国家,最好的时代,有最好的父母,最好的人生。 一片光明。 但老天是平衡的。 她失去的所有挫折教育,以及没见过的阴暗面,都在家破人亡后以极其露骨、鲜血淋漓的方式展现在了她的眼前。 短短的十个月,她从无忧无虑、被当成眼珠子护着的掌上明珠,变得像垃圾。 人人嫌弃的垃圾。 “怎么就这么讨人喜欢呢。”阿白婶说着,转身去继续做饭,袖子抹了一把眼泪。 就这么讨人喜欢的小丫头,怎么就没人肯要呢。 鹿溪拿着刚才那张纸去帮阿白婶擦眼泪,擦完了手扇着下面的柴火,以为是柴的烟熏着阿白婶了,自己被熏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呛个没完。 阿白婶哈哈大笑,鹿溪呆呆的看着她,又轻轻咳嗽几声,也笑起来,露出一排洁白整齐的牙。 “你这嘴怎么破了?”阿白婶问。 鹿溪伸手去遮,眼神闪躲。 阿白婶笑着:“想吃rou了?” 鹿溪摇头。 “婶子晚上就给你做!” 又说,“我都忘了,晚上你指不定都去了新家了。婶子做好了,你晚上来端一碗回去吃。” 这热情的语气,和为她高兴的样子,鹿溪想,婶子是真的不知道的。 吃过早饭,鹿溪就跟着阿白叔一起去了周远家。 家具很少,且老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