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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下山 (第1/2页)
宋氏道:“等天明了,就去请戒嗔大师吧。我佛慈悲,定会守口如瓶。”自然,将zhègè汉子带去给戒嗔辨认,话却不能尽数说清。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诸人心中皆有数。这一夜,大太太跟宋氏便都没有离开三老太太的屋子。直到天色微明,大太太才匆匆盥洗了一番,换上干净衣裳梳了发,领着人去寻了戒嗔。寺里的僧人要上早课,戒嗔和尚这会也早早已经在佛前。大太太让小和尚进去通禀,只说是夜里糟了贼。戒嗔听了大惊失色,若传扬出去,留宿普济寺的香客竟然会遭贼,那来日还有谁会愿意来进香?他身为住持,岂非颜面扫地?这般想着,旁的就都顾不上了,他立即丢开了手中敲击木鱼的木槌,飞快自蒲团上起身,出门迎了大太太,面上却还要装出一切都了然于心的móyàng,道:“贫僧见过谢太太,只是不知,昨儿个夜里,是府上的哪位糟了贼?”大太太面对高僧,倒渐渐镇定下来,又过了一夜,心里头有了思量,这会便落落大方地道:“是老太太屋子里,贼当场便擒,只是……那贼人剃度过,身上又着了僧袍……”她gùyì拖长了话音,听得戒嗔和尚眼皮一跳,截然否决,“定是那贼人偷了寺里的僧衣,伪装成僧人的móyàng。”“大师说得是,不过以防万一,还是请大师亲自去辨认一番吧。”戒嗔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连声道:“合该如此,合该如此。”两人就一齐往厢房而去。以防不测。大太太昨夜便同宋氏商量妥当,今日一早她去寻戒嗔方丈。宋氏则想法子支开七太太几人,暂且先敷衍过去。因而一早,七太太几个就都被请到前头去了,此刻厢房里俱是空空的,并没有人。戒嗔和尚何其狡猾,才踏入一只脚,就察觉出了不对劲。若真是贼人,又是老太太的屋子里遭了贼,这会子众人怎会都不在。反倒该都聚在一块才是。偏生一派人去楼空的móyàng,叫人心中不安,恐有事发生。他喃喃念着经文,心中却暗道:莫非那贼人真是寺里的哪个僧人生了歹念不成?好在等到人出现在他面前,他便长松了一口气。这人眼生不提,头上没有戒疤,不论怎么看都不是寺里的人。更何况,就算是,他也没有傻到要认下的意思。他便冲着大太太再三肯定地道:“此人并非寺里僧人。只是这事,到底是贫僧管束不严,才至贼人有了空隙可钻,乃是贫僧失职。普济寺失职呀。”大太太听了他的话,又见他神色自若,当下也长舒了一口气。只要不是寺里的人就好。旁的就都无妨了。就在这时,戒嗔忽然道:“谢老太太夜里可有受惊?”“无碍无碍。歇歇便可。”大太太面上终于有了些微笑意。戒嗔却又道:“贫僧愿为老太太当面诵经压惊。”大太太急忙推拒,“多谢大师美意。只是老太太这会仍睡着,却是不便。”戒嗔也不过只是客气一番,闻言当然乐得自在,遂道:“那贫僧便去佛前为老太太诵经祈福,也是一样的。”“有劳大师。”大太太dàoxiè,“既然这人不是寺里的僧人,那便由谢家处置,大师觉得可行?”虽然不是普济寺的人,可事情出在寺里,戒嗔和尚地头蛇,仍旧还要问过他的意思。戒嗔熟知不可于这些人家交恶,当下道:“大太太随意便是。”大太太就听明白了,他虽然说了随意,可佛门清净地,断不可见血,要处置也得等到离开普济寺下了山再说。她只稍稍一迟疑,就笑着送戒嗔出了门。假和尚的嘴仍被汗巾子牢牢堵着,大太太指派了两个粗壮的婆子看守着,自己匆匆去见了宋氏。两人将事情一说,自然决定不能留着这汉子。事情不能闹大,这人就势必要先“咔嚓”掉。两个妇人,背地里谈论着如何将人弄死,隐约间倒是多了股不寒而栗的感觉。大太太摸了摸自己的手背,突然想起一事,yíhuò地道:“春平去了何处?怎地一直未见到她?”“秋喜白日倒是来过,春平倒真的一直未出现。”宋氏也不禁yíhuò了起来。春平是三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出了这样的事,她们由不得不去想春平在里头担当了一个怎样的角色,何况她又不见了。大太太就道:“派人去寻寻,秋喜那丫头,只怕也不能轻易放过。”知情不知情暂且不提,主子出了事,做丫鬟的,哪里还能讨得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