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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的没有!”他大惊失色,忽的揪住了余念的衣领,将她整个人提起来,“阿离这样好,她什么都没做,都是我,真的都是我!”余念握住他的手腕,却不急于挣脱。她是故意激怒他的,就想看这个男人情急之下,会不会露出什么破绽。可惜没有,他说听到没同伙时,脸上虽惊讶,却没有刻意做出震惊的表情,符合常理。余念使出杀手锏,一字一顿地说:“阿离是白然前妻,对吗?”老板缓缓松开她的衣领,抿唇,不说话。“是不是?”老板手搭在膝盖上,像是阴谋败露了似的,垂着头,一句话都不肯讲了。“我希望她不是。”他的声音一下子变得苍老,像是少年经过刻骨铭心的伤痛,一夜之间白了头一样,欲说什么,却又熄了声。老板这句话,就相当于是间接承认祁栗的身份。“钥匙是你偷的?不用回答,不管是真话假话,我都知道你会这么说,把所有的错都往自己身上揽。你是不是在拿到钥匙的时候就猜到她的身份了?”这个可怜的男人自顾自垂着头,没说话。余念不能理解这样深刻到蛰进骨髓的爱恋。为什么有人甘愿以自身去掩盖对方皮下早已溃烂的脓包,愿意以一辈子庇护那个人。无论对或是错,不计较得失,以跟世界为敌的代价,全心全意对一个人好。她竟会有点羡慕,却知道这种情愫是羡慕不来的。余念劝道:“她是个好人,要是想报复什么人,不该用这种办法。你以为你这样做,她就会放下仇恨,然后获得幸福?”老板的身影被笼罩在白炽灯下,一圈又一圈的光晕打在他的头顶上,折返了清冷的白芒。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僵硬又生涩地重复:“是我做的,阿离这么好……都是我做的。”余念说:“别傻了,她原本就是要死的人。为什么又活过来了?她不会听你的话乖乖收手的,你这个替罪羊也是白当,她不会领你的情,也绝对不会就此罢休。”“都是我做的,全部都是我做的。”他梦呓般一次又一次重复。“她凭着一股蛮横的劲从生死边缘爬回来,要的不就是复仇吗?她的希望本就是绝望,你暖不了她的心,也无法给予她求生的力量。”老板噤声,抿唇,听着。当一个人没有求生欲时,做任何事情安抚她都是徒劳。“她一直在自我毁灭的路上,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不是你替她铺好了路,揽下一切罪孽,她就会心甘情愿放下仇恨,从头开始的。”“她那么好的一个人……”“如果你不提供证词,我们就无法出警。她还要杀白然,你没看出来吗?就算你帮她挡下了季岚之死又有什么用?只要她再杀一个人,她就是有罪的。但如果现在出动,及时制止她,没犯下人命罪,你又咬死了季岚的死是自己所为。最后怎么判,就有待商榷了。”余念给了他一个暧昧的抉择,这其实已经是濒临法线边沿,是潜-规则,不该由她来说的。“人是我杀的,孩子也是我绑-架的。她只是给了我钥匙,暗示我去做而已。”老板编了一个足以让余念等人出警行动,缉拿同伙的理由,否则他们没有拘-留一个人的权力。语毕,老板突然捂住脸,嚎啕大哭。如濒死的野兽呼出最后一口浊气,夹杂着绝望和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