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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水,但海面仍旧黑漆漆翻腾倒置,根本不见阮唯踪影。好好好,跟他玩声东击西,出其不意?她当他是杀人魔还是绑架犯?这一个月来尽心尽力,她居然一个字都不信!对人对事,他鲜少受挫至此。他心心念念冒雨乘船为陪她过生日,而她呢?处心积虑要登船逃跑。简直是一记耳光狠狠甩在他脸上。他气得一个字都不愿多说,苏楠站在他身后,战战兢兢如经酷刑。海面,潜水的人冒头的向他汇报,“什么都没有。”苏楠壮胆去问,“陆生,现在给海事处打电话求援?”所有人屏气凝神等他发话,而他却突然间刺透盲点,离开船舷往舱内走,“原地等。”留下施钟南与苏楠苏北面面相觑,谁都猜不透发生什么。苏楠长舒一口气,小声说:“不管什么结果,我们两个都免不了挨骂。”苏北高热未退,仍在病中,“挨骂是小事……总之大家自求多福。”雨也带着怒,声势浩大。船被海浪拱得左摇右晃,每走一步都似酒后踉跄。陆慎关掉舱门,再锁上窗。舱内立刻安静得只剩下沉闷压抑的雨声,再打开舱内音响,重低音立刻为船舱套上铠甲,音乐将耳道密封,令你只能老老实实侧耳听——“是谁在敲打我窗是谁在撩动琴弦那一段被遗忘的时光渐渐地回升出我心坎”又是蔡琴,低哑深沉嗓音,唱三十年前老旧发黄的故事。陆慎环顾四周,数过酒柜、方桌、茶几、长椅、床……无人的房间,他低头勾唇轻笑,细微的声响落在沾了水的地板上,却让人毛骨悚然。船舱外人人都在淋着雨等他命令,而他选择转过身,坐在长椅上,给自己倒一杯酒,佐一支烟,面对干干净净一张床,慢慢享受他的欢乐时光——一只猫逮住一只跑不了的猎物,最享受的不是“分食”而是“挑弄”。床舱内只剩一具女中音,将紧绷的时光都唱到柔缓,让你以为是在温暖的床褥间,而不是风雨敲打的海面。“那缓缓飘落的小雨不停地打在我窗只有那沉默不语的我不时地回想过去”是谁成竹在胸,是谁躲藏颤抖?嘘——你需要用心听。陆慎倒一杯红酒,坐在长椅上慢慢品。红色的液体在昏黄的灯光下闪烁凝血的光,他近乎是一位克罗地亚出产的吸血鬼,既苍白又阴郁,站在阳光下也让人遍体生寒。而她透过狭窄的视野看见桌上红酒瓶,黑色鞋尖,以及架高的腿上,裤管与皮鞋之间沾着水的脚踝。淡蓝色烟雾徐徐向外扩散,为眼前场景蒙一层半透明的纱。蔡琴的忧伤终于唱完,陆慎的等待也需了结,他放下酒杯,视线落在床底,“你打算自己出来,还是等我亲自抓人?”阮唯仿佛被人用皮鞭抽在脊梁骨上,疼得彻底清醒,不住地向后躲,直到背脊贴上墙壁,才明白原来无路可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