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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于琴声便可听出她见了这么多贵重人士,心底有些畏缩放不开。所以即便曲子弹的熟练已极,也奈何哑偏了两个泛音,几个弗指也太过局促。但,即便她弹得顺畅之极又如何?琴声好坏有什么相干么?阿罗看向秦七月。有人照样听得欢欢喜喜。她的心思,恍惚难以在红烟的琴声上。待到秦七月大声问她,才发现一曲已毕。好在秦七月重复了他的问题:“怎么样?”阿罗抬头看向他,再看视线也跟着看过来的红烟,略笑了一笑。——夸红烟的琴艺好,她不愿意;要说红烟弹的不好,她也不愿意。因此只笑了一笑。秦七月纳闷。他以前就听燕飞卿说过,阿罗弹琴可好听了,连燕飞卿自己想听都没有机会。但见她不说话,也不好多说什么。正想转问其他人,忽然心念一动,想着可以让阿罗和小红儿比一比。“对了,我就听燕飞卿那小子说过,你很会弹琴。就是可惜营里没有琴。现在刚好有,你也来弹弹看,和小红儿比比,谁是第一!”他对自己的这个提议,觉得好得不得了,语气中都有莫名的兴奋。在场的郭将军和慕容白一听,第一反应都提起神来。他们都是知道阿罗的身份的,何况燕飞卿那样说了,必然是错不了。阿罗却只觉得耳际轰然一声,一时之间,竟只能呆呆地看着秦七月,反应不过来。秦七月,你怎么敢?你怎么敢???秦七月被她看得不安起来。慕容白和郭将军也马上意识到这其中的卤莽,阿罗是什么人,秦七月居然叫她当众和一个娼家比琴艺?在秦七月心中,他心爱的小红儿和国舅的女儿恐怕没有什么区别,但在阿罗看来,那恐怕是莫大的耻辱。慕容白想上前解围,但场面一时凝住。秦七月说了这等卤莽话,他甚至想不出什么话来解围。这时候,议事厅侧忽然有一个冷冷凉凉的声音响起来:“我家主子是什么人?秦七月,你最好回去弄清楚了再开口。”正是沉默的,最容易让人忽略的王都尉。慕容白一听,心中叫苦,这下麻烦可要开大了。果然,秦七月眉头一拧,就要说话。却见阿罗纤手一抬,止住他。她的腰板挺得直直的,眼神盯着他,一字一句回绝道:“秦寨主客气了,我有癖病,别人的琴,自是不敢沾惹。”从来没有人,给过她这样大的羞辱。她不知道,究竟是他拿她跟娼妓比更耻辱,还是他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弹琴娱众更耻辱,或者是,他拿她,去给他的小红儿做垫脚……她只知道,她绝不会去碰一下红烟的琴。燕飞卿说营中没琴是事实,她没有琴弹给燕飞卿听,也是事实,却不是真的诺大幽城也找不到琴。——她自幼见多了好琴,十五岁那年,当今皇上又御赐了“墨桐”琴与她。其他的琴,她如何肯入耳?那次自安国将军府中火烧,她夜逃了出来,“墨桐”却烧得干净。这些年来,除了退回给豫太子的“绿菊”琴,她一直没有碰到中意的琴,所以也几乎没有碰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