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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诉怨 (第2/3页)
里,一低头却看到伴驾君侧的居然是这活剥人皮生饮人血都不皱眉头的煞星临渊侯,吓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晋枢机将薄毯盖在腰上,挺拔修长的便抵着那朱漆的木桌,一双嫩生生的纤足踩着万乘之君指点江山的龙案,目光流转,幽情如丝,“李嬷嬷帮皇上想出了些什么法子整治我?”那李嬷嬷在娈伎所多年,也见识了不少积香砌玉的尤物,如今看晋枢机衫褪带缓、青丝散乱,一副春睡未足的惫懒模样,哪怕被悬空捏住了脖子,一双眼睛却直勾勾盯着他挪不开去。商承弼哪容得别人这么看晋枢机,手上加力,呵斥道,“说!”李嬷嬷气力难继,一张脸憋得紫红,活像吹胀了的猪肝。晋枢机瞪了一眼商承弼,杏眼横波,巧笑嫣然,“你掐着她脖子,让她怎么说。难不成,李嬷嬷也和那些香名噐一样,后面的嘴,也是会说话的?”商承弼将她狠狠摔在地上,李嬷嬷不住叩首,“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奴婢真不知道——”商承弼一脚踢在她脸上,将她踩翻在地,半边脸都淌出血水来,“回话!”李嬷嬷气也不敢歇一口,咽下流进口里的血回道,“按奴婢的办法,作得宜,可保十年无虞。”商承弼狠狠一脚踏下去,“十年?!你这个老毒妇!毒妇!朕、朕险些被你愚弄,遗恨终身!”他抬起脚来猛跺,却被晋枢机拦住,“和这些人制什么气,白白失了身份。”商承弼怒不可遏,喝道,“来人,把这老虔婆给朕拖下去,剁碎了喂狗!”晋枢机微微一笑,悠悠道,“既要喂狗,又何必剁碎了。仿那凤凰晒翅的架子,将她四肢扯开钉上去,淋上香油,推到犬舍——仔细钉高些,别让那群饿狗一下就咬死了。”他说完就低头看李嬷嬷,“还不快些爬出去,好好传了话,真等着叫人进来抬你吗!”商承弼本是气急了,恨不得将那嬷嬷千刀万剐,可听晋枢机闲闲淡淡就生发了如此酷刑,也不由心下生寒。李嬷嬷被吓得鼻歪眼斜,连叫饶命,商承弼原就烦躁,一脚将她踹出老远,晋枢机缓缓站起身,倾腰曳步走出去拉上了那道帘子,笑望另一个老嬷嬷,“重华的这个身子,嬷嬷可是看够了?”晋枢机如今是真的只着弌丝,那老嬷嬷哪敢看他,只是不住叩首,额头都磕出血来。商承弼险些酿成大错,恨透了这群谗妇,堂堂一国之君竟也忍不住口出恶言,他稍沉了口气,“你们这群毒妇,险狠毒,其心可诛!哼,你们不是高明吗,朕就成全你们,让你们将这些手段尽数施展在自己父兄子侄身上!来人,将——”晋枢机掩住他口,“你恨他们多嘴多舌有眼无珠只管找他们算账,又牵扯别人亲族做什么?”商承弼不语,晋枢机抿颜一笑,“放心,我只叫你出气便是。”他隔着一重帘子望着那老嬷嬷,“替皇上出谋划策整治我的,有几个啊?”那嬷嬷早都听说晋枢机心思机巧、手段毒辣,他们日常聊天时也曾说过,这位临渊侯的七窍心思若是用在调敎上,恐怕连玉树後閮花,都要换个调子了。这群嬷嬷老监作威作福惯了,扭曲了的肚肠便只发泄在那些男宠娈倌身上,年深日久,就想出不少方法亵弄取乐,那些小童一则畏惧他们权势,二则也要仰仗他们才能得宠,一个个都是敢怒不敢言。晋枢机屈身受辱,对那些卑微的男倌难免生了兔死狐悲之心,他早就恨极了这群人,如今有了这重机会,怎能不借题发作,“我也不管你们是有几个人,在娈伎所的,又有谁是好东西!我这儿有个新鲜主意,端的好名头,叫守游墙,嬷嬷可曾听过?”那嬷嬷也是有些手段的,却何曾见过晋枢机这样的人。她不敢抬头犯驾,可晋枢机眉间那粒红通通的朱砂却像是一条淌着血的舌头,缠了几十个弯绕过来,连血滴子都挂在她眼里,她只是发抖,“奴、奴婢不曾、不曾听过。”晋枢机轻掩禅衣,“我想也是,这么妙的主意,除了我,还有谁能想出来。”他微微一笑,“本侯最恨那些口甜舌滑、奉上欺主之人。不过,这也不怪你们,只怨那一条舌头生得太长了。长舌妇,长舌妇,可不就是这样了。嬷嬷,你说,对吗?”那嬷嬷哪敢答话,只是叩头,晋枢机玩弄鬓边长发,“既是舌头长得长了,就该截短些。不过,截剩下的那段要是长了,固然不成,太短,可不就成哑巴了——依本侯之见,不如,用三寸长的铁钉钉在舌苔处,再用铁锤敲在墙上。娈伎所才进园子,有面粉墙,十几个嬷嬷太监,就这么钉上一溜,一排一排的,夏挡雨冬遮风,岂不有趣?”他说着就伸出手指将指节曲成了兰花状,似笑非笑地抵着下颌,“舌头钉在墙上,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