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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分界 (第1/2页)
这一晚很疲倦,按道理凌思南应该沉沉睡去。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就算眼睛阖上,大脑依然清醒。她就在这种半梦半醒中迷迷糊糊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东方的天空翻出鱼肚白,没有拉紧的窗帘露出一丝光线打进这个漆黑一片的房间里,她突然就睁开了眼睛。被褥和皮肤摩擦的窸窣声响。她盯着天花板,全身骨头里游走着散了架的酸。雨水拍落在玻璃上,外面还在下雨,天阴。脑袋好闷。就是……有点分不清虚幻还是真实的躁闷。披散的长发从枕上被拢起到肩头,她怔怔地坐了会儿,也看了一会儿窗外的雨。整个世界在雨幕中都是朦朦胧胧的,一如她的思绪。随手拿起一件衣服,她披上肩,起身走出了房间。走廊尽头,客厅的时钟显示早上5点。夏天清晨的5点,因为这场雨变得晦暗难明。阳台上侧倚一个人影。肩背笔挺,身形修长,侧面的线条可以看到喉结突出的曲线——那一瞬间她突然有个错觉,站在那里的是一个男人,而不是一个少年。天还是灰蒙蒙的,所以他手上浅浅呼吸的星火尤为清晰,有青色的烟气自那点红光向四周散去。凌思南蹙起眉头,快步走了过去。拉开阳台的落地窗,他恰好转头,下一秒手上的烟就被她抢下。烟已经燃了大半,她气鼓鼓地将剩下的烟头丢地上,就着拖鞋踩熄。凌清远安静望着她,眼中的琥珀依旧淡泊。好像刚才那支烟并不是从他手上被夺过去。她很生气,气得呼吸都有点不稳:“什么时候学的抽烟?觉得有意思吗?”他定定地看了她两秒钟,忽然笑了。“没抽。”他说。凌思南更气了:“你还睁眼说瞎话?”“真的没抽,jiejie。”凌清远一手搭着栏杆,朝她微微俯身,瞬时拉近的距离。然后唇覆了上来。许是在阳台站了一段时间,薄唇微凉。含着她的唇瓣,轻吮了一下,又一下。清茶的香味,再无其他。退开了些许,抵着她的唇际,悄声泄露了笑意:“现在信了吗?”十二楼真高啊。凌思南晕乎乎地想。她捂着砰砰作乱的心口,下意识回头看屋内。“我把他搀回房间了。”凌清远抬手拢了拢她的衣襟。“别转移话题。”凌思南还是不太愉快地屈起起手指敲他额头,“没事点什么烟,装什么帅呢?再让我看到你玩这个,我就……”他故作可怜地摸摸被敲的脑门,挑眉问:“就什么?不理我?”“……对。”想不出来别的。他倾着身笑,“你不舍得,何况我又没有真的抽。”她还想说话,凌清远倒是先解释起来:“几年前确实想过,但是抽了两口就戒了。”……抽了两口你好意思用“戒”这个字啊。“那时候他们跟我说抽烟缓解压力还特别男人,可是那味道真的糟糕透顶,不适合我。”凌清远说,“我没有凭抽烟这个行为增加自己成熟度的必要。不过,看烟燃烧的过程堵对我来说很舒压——即便只是一点火星,也能缓慢燃尽一支烟,像是温水煮青蛙,积累久了……总会有变化。”他眺望远方雨中飞翔的群鸟,扇动着翅膀在大雨中翱翔。“jiejie。”“我想最后再问你一次——对于他们,你真的决定好了?”凌思南走前一步,搭上栏杆,“你觉得我应该学着去原谅他们吗?毕竟我是他们的孩子。”凌清远不置可否。“其实这不是设问句。”凌思南微微攥了攥指尖,“就像是孩子不能因为是孩子作恶就没关系,父母也不能因为是父母犯错就无所谓——大家都是来这个世上过那么一辈子,何况他们也没有真心养过我,凭什么我就要让着他们?”她闭上眼,感受着空气中的湿意扑在眼睑,那一刻水珠似乎在眼角凝结。“你还是别期待他们‘真心’养你吧。”凌清远笑了笑,“我就是他们‘真心’的结果。”“——两年以前,除了睡觉吃饭的时间,我都在读书。”他偏头,试图回忆,“只会读书还不够,还有各种课外班需要学,如果我反抗,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