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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0 (第2/2页)
发觉此人竟真是四处遍寻不见的辽军主帅耶律敬。箭头仍插在耶律敬颈中,箭柄被黑衣少女紧紧攥着,她面朝下趴在地上,那白鸟毫无生机的羽翼被风吹得掀过去,便覆在她玄黑的衣袖上,射穿身体的羽箭被拔了当她的兵器。他拨开鸟尸,下头露出少女紧箍着五重金丝环的雪白手腕,石地上是一片近乎凝固的血色。辽人有给女奴装饰金环的习俗,吴其江大概猜得出是怎么一回事。耶律敬与耶律阙兄弟盘踞栖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前方探子说他们甚至关了齐国少女在地牢中凌虐取乐,大约耶律敬养虎为患,禁脔逮到机会拾得一支箭,便挣了个鱼死网破,狠狠反咬了一口。此人刀下有无数齐国生魂,栖城围困数月易子而食、颍川侯投降献城自绝城头皆是他的手笔,“耶律敬”三个字是塞北十城最深痛的梦魇,朱雀军中人人摩拳擦掌,欲除之而后快,无人料到这场了结竟潦草至此。吴其江心下复杂,弯腰解了耶律敬的刀,预备拿回去交差,想了想,又欲将插在他颈中的铁箭取出。少女僵冷的手却骤然一紧,本能地抗拒。竟然还活着。他慌乱跪下去摸她的脉。腕中血流微弱得几近于无,他大声喊了几声,“小姑娘,你能听见吗?”染血的睫毛稍微动了一下。那侧脸洁白英秀,雌雄莫辨,有些莫名的熟悉。吴其江顾不得多想,摸索着查看她身上的伤口,“小姑娘,你说句话,你姓什么,家住何处……别睡过去,别睡!”她微微睁开眼睛,眼底神色冷然,却不说话,只有冰凉的手指蜷在他手心,轻轻划了一下,动作极迟缓艰难,隔了一阵,又是一划,似乎是在写字。吴其江慢慢停下动作,耳边只余紧涩的风声。过了不知多久,他深吸了一口气,胸膛中一颗心猛烈地跳动起来。那是一个“元”字。————别骂了!前面陆哥只是嘴毒,明天后天才是讨打,好欠揍一男的别骂了,这点小事放着我来009恶东郭耶律俜射完了一箭,一个使臣飞奔着去看准头,元翡只漠然地在箭筒中挑选。吴其江狠了狠心,死死攥住了箭矢不放,声音极低地说下去:“我知道侯爷有恨,那锥心刺骨之痛绝难忘怀……可今日是王爷的意思。侯爷,韬光养晦,将来总能有机会……”冷风吹动袍袖,袖上金丝银线擦过箭尾白羽。李俜催促道:“快些,还有两箭。嘀咕什么呢?”元翡脸上神色木然,只慢吞吞道:“知道了。”吴其江慢慢松开手,她抽箭拉开弓弦。弦硬而紧,剧力之下右臂关节近乎麻木,手指松开,铮然一声,箭羽直划飞去脱了靶,下一箭索性直飘了方向钉在木桩上。李俜讥笑一声,“赢都不敢赢,齐国人真没意思。”辽人议和之事已在朝中谈了数月,元翡始终在南边,也是回了洛都才知情,不过并没有说什么,却在今天径直给了皇帝一个下马威,吴其江多少有些头痛,于是待到一日宴飨结束,他连忙催元翡去请安。元翡自知今日拂了皇帝的面子,连侍从们都小心翼翼,于是也不多作声,只在门外跪了。皇帝在里头喝茶,倒是并未动怒,凝神看了她半晌,大约始终顾忌她是寿春的女儿,终究只说:“颍川侯今日行事欠妥。”老宦官亲自送她到院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