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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归鞘 (第3/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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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刀和断手齐齐落地,血泉暴现!

玉竹呕血不止,但盛笑春一刻不咽气,她就一刻不敢放松。模糊的视线里,她跌跌撞撞地走到了不住呻吟的人影跟前,提刀砍了一下、两下、三下……盛笑春的惨叫渐渐微弱了下去,模糊的人影再也不能动弹,玉竹的刀却还没有停止。

她像一只失去了意识的提线木偶,不断重复着一刀一刀的劈砍动作,直到死去的人被剁成了rou泥,淌出的血汇成了一个小洼,浸得她双膝发冷,这才听到了曾韫微弱的劝阻声。

玉竹终于住了手。撑着她的那口气再也留不住了。

她眼前一黑,毫无征兆地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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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竹感觉自己好像睡了很久。

梦里曾韫好像抱着她毫无形象地哭了好一阵子,然后到了一个很是亮堂的地方——怎么去的她并不清楚,只迷迷糊糊觉得颠簸的厉害,硌的她伤口疼痛不已,她几次想要抗议,却张不开嘴。

再后来就是没日没夜地喝药,苦不拉几的药汁,她闭气不进,然而总会有人捏着她的鼻子,嘴对嘴地逼她咽下去。

那人身上一股淡淡梅香,像极了曾韫。想到这里,她便又觉得那药汁似乎没那么苦了,喜滋滋地吞进了肚里,顺便会细品一番混杂其中的甜香。

除了喂她汤药的人,还会有一些其他的人来她跟前走动,她闭着眼睛都能感受到对方投来的好奇眼神,但那些人往往只在她面前停留片刻,便会被人驱开了。

守在她床前时间最久的,仍旧是那个逼她喝药的人。此人几乎日夜都在她跟前徘徊,有时候会听见他读文绉绉的诗书,听得玉竹胃里泛酸;有时候他则会说些陈旧往事,说一阵,沉默一阵;但更多时候,他什么也不说,不做,只是静静地坐在床前,看着玉竹。

玉竹看不见那人的眼睛,但她莫名的肯定,那是温柔的眼神。

她没日没夜地就这么睡着,身体的疲惫让她无力再去想那天之前发生的一切,但凡去想,便不由自主回荡起那日刀刃割破血rou的黏腻声音,听得她心里直发怵。

那天刽子手一样杀人的剑,与她当初畅想行侠仗义的剑,实在是相去甚远。

还是睡在梦里更令人愉快。

梦里什么都有,甚至包括四季。

约莫是下雪的时候,天一下子冷了,似乎周围有人抱着炭火进来,开门的时候漏进来的风里带着一股凛冽的寒气。守在床前的人出去了一段时间,末了弄回了几支梅花,摆在床头,熏得一股让人安眠的味道。

那人低低的道:“说好了带你来看梅花,你怎么还睡呢?”

说完,一滴温热的液体落在了她的睫毛根上,顺着眼角滚了下去。

梦里飘荡自在的她被这来路不明的水滴戳中了奇怪的痛点,竟有点想醒来看看,然而还没等这想法成型,身上的剧痛又让她沉沉昏睡了过去。

然后是春天,夏天。

她睡过了惊蛰,春雷惊动大地,万物苏醒,她独成了漏网之鱼。又错过了谷雨,夏至。

那人却依旧在她塌前,寸步不离地守着。

终章(完结章

玉竹的长眠直到过完盛夏,熬过了最炎热的时候才结束。

经脉由冰火历练,亦要在四季轮回中走完一遭严冬酷暑,才能抚平身上各处的创伤。

她人没醒,却能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闷热。

天好似一口熬干了的大铁锅,倒扣着,把人死死地捂在一团看不见的蒸汽里,热气从鼻腔进入,把肺腑滚得一片燥热,再慢吞吞地被呼出口。

真热啊。

热得这觉也睡不安稳。

玉竹睡在梦里,不知哪个缺德的还往她身上扣了一床棉被,便更觉得忍不下去了。

恍惚之中,一直隐没在记忆里的师父终于也被这床棉被激了出来,对她道:休息够了你就回去吧,反正罪你也受了,以后再也别这么胡来。

而后便笑吟吟地走了。

这天之后她再也睡不踏实,渐能感知昼夜的光线变幻,听见响动的时间也越来越长,所捕捉到的周遭气味也越发清晰,那药汁更是苦得令人发指。

事后玉竹猜测,给她灌药汁恐怕是个阴谋,目的就在于将她活活苦醒。

她醒的时候,发觉自己躺在一个不认识的地方,四周家具陈设甚是讲究,皆由精敲细琢的漆木制成,饰有淡色刺绣纱帐,被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看就不是她的风格。

玉竹尚只能睁开眼睛,她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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