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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乱(三) (第2/5页)
>“你来做什么,你不是已经拿到你想要的了吗,”鸾和女帝仰头,看向陆重霜。她坐在殿内的软塌上,双手抱膝,缩成一团,分明膝下儿女成群,她却时常行同稚子,毫无国君的威严。“女儿从未与阿娘推心置腹地闲谈过,想趁着您还没搬去洛阳城,多聊几句。”陆重霜道。鸾和女帝蜷缩着,瞪大眼睛。“你想谈什么?”“你可知庄公与其母武姜的故事?”陆重霜笑起来。“从小到大,左传里的这段,一直是我最爱。”鸾和女帝颓丧地摇摇脑袋。“庄公寤生,故为其母武姜不喜,隐忍多年,最终从胞妹手里夺回王位。”陆重霜的声音里藏着几分感怀。“左传有言,庄公置姜氏于城颍,而誓之曰‘不及黄泉,无相见也’。”“此句我背过无数遍,”她看向鸾和女帝,“可惜后来庄公听从属下劝解,挖了一条深到能涌水的地道,与武姜和好。”“可我与庄公不同,”陆重霜缓缓说,“我永不后悔。”鸾和女帝隐约猜出她话中含义,颤颤巍巍道:“你要将我送去洛阳。”“是。”“你不杀我?”“祖宗之法不可变,天理伦常不可变。母女有亲、君臣有义、妻君有别、长幼有序,这是大楚的治国之本,没了它,就没有大楚。可悲你当了十余年的圣上……不论我多恨你,你都是我的母亲。你放心,为尊者讳耻,史官落笔时,对你亦会多加粉饰。”陆重霜淡淡道。“我与你,不及黄泉,勿相见也。”杀陆照月,不过是嫡女间的争斗;杀女帝,便是弑母的不孝重罪,陆重霜一贯看得透彻。鸾和女帝无言,丰腴的臂膀因死里逃生的冲击微微颤动。“如果你想在洛阳继续锦衣玉食,那么——”陆重霜一句话又将女帝放下的心挑起,“告诉我,你当年为何赶如月走。”鸾和女帝打了个寒颤,一时间没能发出声音。“当然,你可以选择不说。”陆重霜居高临下。“我也可以保证,你会过得连牢内的死囚都不如。”“是九霄、全是九霄的主意,”鸾和女帝惶恐道,“他说如月变心,让我利用后宫争斗作借口将他送出宫,免得走漏消息。”“走漏什么消息?”“是他,是他!全是他!你也是他找来的对不对!”鸾和女帝好似瞧见鬼魅,瞳仁收缩,两手揪住长发,不断拉扯。“你被他换了,你肯定被他换过!太白星就是征兆!我的女儿早死了,我认得,我认得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只有照月一个!不是你!不是你!”陆重霜拽过她的手臂,将她扔到地面,踩着她的手腕逼问:“什么被换过了!他是谁!”女帝疼得流泪,嘴里喃喃道:“是公子吕,是先帝君……我刚生产,孩子就被抱走了,还没来得及看上一眼,就、就……”“是谁抱走的孩子!产婆?如月?还是九霄?到底是谁!”陆重霜脚底使劲,几近将她的右手踩断。如若换子是真,她或许并非女帝与如月的女儿,而是先帝君与其他女子私通得来的孩子。那王府内的骆子实才有可能真的是如月与女帝的子嗣。“我不知道,我不知道,”鸾和女帝哭道,“我醒来孩子便不见了。”陆重霜深吸一口气,“然后呢,这和如月有什么关系?”“孩子被抱走后,宫里的禁军突然包围东宫,我就出不去了。后来九霄扮作婢女逃去找于家,于雁璃就带人来,把我带到大殿前,推我进去……他在里面,就我们三个,是如月、如月杀的他,我不敢,我跑到后面,他们说了好多话,然后如月杀了他。”陆重霜挪开脚,语气稍稍舒缓:“那泠呢,如月为什么让你把我交给泠公子抚养。”“泠?谁是泠。”鸾和女帝茫然道。陆重霜面色稍变,沉默片刻后,她有意掠过这个话题,讥讽道:“你竟因如月帮你夺位而废他?呵。”“不!是因为如月跟他是一伙的!他说你是我的孩子,我知道不是,哪有当阿娘的认不出自己的孩子!”鸾和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