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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5 (第2/2页)
的,沉默的,也异姓的,她在把所有东西都吐露出来的最尴尬也最不可理解的时刻,直言不讳地问他:“……你是不是恨我?”而他说:“是。”她学着他的样子按住心脏,按住那个疼得发涩的位置,又问他:“那你为什么要带我回家?”她在等他的回答。长久的,忘记呼吸一样的,等着他的回答——说点什么吧,什么都好——哪怕他说他后悔莫及,说他不想带她回家,说他这些年从没把她当过女儿,宁愿放她在地上去死,周幼里都觉得可以接受。没有什么比上一句更伤人了。她不知道自己怎么走出车库的。坐上的士,在五环外的商圈里找到一家电影院,周幼里看了一场商业片。她没能看进去电影的故事,只记得前面有对情侣在接吻,她旁边坐了一家三口,小孩子一直在吵闹,前座的男人回头怒斥,而mama道歉以后,爸爸握住她的手。周幼里睡到了廉价旅馆里面。她知道手腕通天的梁胥可以轻松用身份证找到她。但她更知道,梁胥就不会来找她。周幼里把头埋在被子里,在十二点半的城市边缘,黑暗逼仄的陌生房间,一点点放声大哭。/头骨/:“我长大了。”眼睛依然是涩的。睁开有点困难,像糊了层浆。周幼里在床头坐了一会儿,揉了揉眼睛,伸手开了灯。房间很乱。她几乎没有带什么东西出来,只是把房里能砸的都砸了:窗帘被撤落,烟灰缸碎了,沙发垫、抱枕、一次性用品、套间赠送的食品饮料,包括冰箱里的酒。气味经过了一晚,沁入孔缝,房间一片狼藉。周幼里在床头柜找到了酒店的客服电话。“我把东西砸了,不好意思,你能上来看看吗?”“……客人您有受伤吗?”“没有。”“那就好,我马上叫人上来。”“顺便带袋冰块。”“好的。”把被子叠成一团扔到碎玻璃上,周幼里踩着被子往前走了一点,伸手拿回地上的手机。房间里自带有充电器。她连上充电器打开手机,不出意外的,没有任何梁胥的来电。倒是苏馥给她打了几个语音电话。周幼里回拨过去。她说:“我今天不去学校。”苏馥顿了一顿,“昨天地震了,学校停课一天,你没看到通知吗?”周幼里坐了起来。“……嗯?”“哇,昨天震感很明显诶,你没感觉到吗?大概晚上十二点半的样子吧。震源离我家特别近,就在十字星那条街上……还好没有人死,只有一个人受伤,但具体怎么样也没说……”周幼里挂断电话。她突然有种奇怪的预感,打电话给梁胥,梁胥没有接。然后她打电话给梁胥的司机,那边接通,“小姐”——周幼里问他,“……梁胥呢?”她站在医院的电梯里。同乘有穿病号服的病人,还有两个医生,周幼里把头侧过去,看到电梯侧面镜面里现出自己的脸:眼睛很红,眼泡很肿,头发是乱的。应该洗个头的,周幼里想。电梯开了,脑外科的双人病房在中心区域,很快走到,周幼里看到梁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