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章
分卷阅读180 (第4/4页)
自己说的全给忘了?”无尘喉间酸涩,难以滚咽。他当年的原话是说,净心,没有你的真心,夫妻不过是虚名。她却只记得后半句,是刻意忘了,还是刻意提醒他,她对他并无真心。他的嗓音嘶哑,需极为用力才能吐字清晰。“世间并没有那么多的缘分,也没有那么多的应当——”他要说不下去,又强迫自己说下去,“没有应当成亲的年纪,应当生子的年纪,想想那些长寿的人,他们也并没有在应当的年龄死去。”“你要说什么?”她冷下声音。无尘阖上双目,他对她的无情早有领悟,他应该识相停止话题,给予她台阶,徐徐再图以后。可他不敢,他怕这一松手,等来的是会是一团模糊的血rou。“净心,随我出世罢,我们做对寻常夫妻,我会一直护着你护着孩子。”他艰难说。“不可能。”她推开他,想也没想的回答。无尘不意外这个回答,纵然心理再失落,全化为了嘴边平静的笑,“好,那你将孩子给我,否则贫僧愿由佛坠魔,使你非人非鬼,使这世间化为修罗地狱,使你永世不得所愿。”他很少有需要去威胁别人的时候,他很少有故作镇定的时候,他是世间最懂她的人,懂如何有效拿捏她的七寸,他更知她所谓的再晚三年永远不会来,他并非囿于血缘,他只是不想重蹈覆辙,所以要紧紧抓住他与她之间唯一不能斩断的联系。燕云歌愣了下,反应过来,是气极,是怒火,“你也要学老和尚再废我一手一足不成!好啊,我现在就一掌打散了它,看你如何使我非人非鬼!”无尘脸色大变,飞速点了她的几处xue道,彻底封住她的内力,同时呵斥道:“你疯了!”燕云歌脸色更难看,倾尽全力使出的掌力在瞬间被他化为乌有,她嘴唇微动,愤怒和绝望全涌上来。她从未觉得这么难堪过,她冷冷笑着,“好,孩子我给你,六个月后你自来取。不过我话放在这里,古有割袍断义,今有我交子断交。往后余生,我们各不相干。如有毁约,天诛地灭!”“净心!”她走向马车,他拦住挽留,她背着他,语气绝情没有商量余地,“本官双手沾血,一身浮华,不敢污了佛门清静之地,无尘大师请回吧,以后也不用再来了。”话一顿,想到之前他要回寺,自己还小心挽留他,又冷笑道:“本来你就是要走的,是我强留了。”说完这段话,她对着傻眼的季幽说了句“走”,独自上了马车。季幽一时拿不下主意,又听见马车里头传来厉声,“还不走!”季幽不敢耽搁,再看眼笑容苍凉的无尘,心里不忍别看,驾着马车离开。无尘立在原地,一直没动,突然仰天闭眼,身旁飞沙走石,成人粗的树木应气而断。残阳如血,尸骸满目,城墙之上,一名男子身披污秽铠甲拔剑指天,身旁黄袍加身的年轻皇帝颤抖着念读圣旨,“将军白墨人品贵重,深肖朕躬,必能克承大统,著继朕登基即皇帝位……”圣旨未完,攻城将士满是欢呼,高喊将军之名,白墨二字响彻天际。那名女子曾笑说,白墨这等人,便该是有乾坤江山相随,千军万马相陪,旌旗号角声声猎猎,他拨马一望,身后金龙招展,光芒万丈。再看冰凉的城墙之上,那笑语晏晏的女子头颅高悬,死不瞑目。梦的最后,是她苦守的城破了,国灭了,血染的空中只剩老鸦盘旋,以及那倒落在战场上的大赵战旗,在风中飘摇。曾经的大秦主帅阴险毒辣、用兵神速,之后的大赵将军温润如玉,隐忍蛰伏,她是那名叫白墨的男子费尽心机求而不得的一生。无尘举手相看,他悔不该参佛法窥前缘,却得一生噩梦。若这是他的前世,他无尘才是双手沾血一身污秽的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