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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3 (第2/2页)
双漂亮的眼睛定定锁着她,良久,山水墨一样的眼尾微微弯了起来,眸子里满是罕见的愉悦。有意思,太有意思了。直到这一刻,李玄慈才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屡屡放过这个不起眼的小道士。对他来说,一切都来得太容易,开心了一掷千金,不痛快了便杀人,这世上没有他想要却不能得的东西。太容易了,便无趣了,让人发腻。第一次去皇家围猎时,当他的箭射进猛兽的身体,当它们被困在陷阱里咆哮,当它们终于力竭而疲惫下来,终于低下头颅,那种征服的快感,令幼小的他十分沉迷。可也没用多久,李玄慈就发现,所谓猛兽,不过是早早赶进围场,被驱赶着供贵人实现虚名的玩意罢了。当它们被关进笼子,就更加无趣,拔掉了利爪和尖牙,和乖顺的猫犬,没什么区别。他从那时,便厌倦了打猎,后来又迷上杀人,至少人的反抗,要更有意思些,不过很快,看脑袋咕噜咕噜滚地,也不够痛快了。而如今,他阴差阳错和这么一个荒唐的小道士种了同命结。杀不掉、动不了,他不能像往常一样,一刀便能痛快地了结。他只能看着这个小道士耍无赖,有几分小聪明,却又贪吃,一会儿一个主意,有时满肚子心思,有时又直通通一根肠子。说善非善,说jianian不jianian,竟也将他糊弄了这么长时间。就像那从笼中逃窜的猎物,他总是忍不住等它多逃一会儿,再在最后一刻,要了它性命。而到了如今这样山穷水尽的地步,她反而脱了满身的防备,赤条条地将心肠摊了出来,说的是丧气之语,谋的却是求生转机。折磨也好,侮辱也罢,折颜也好,屈膝也罢,什么都敲不碎她求生的意志。她从未真正屈服于自己。李玄慈想,他大概又重新迷恋上打猎的游戏了,毕竟,他找到了足以消遣很长一段时间的完美猎物。不乖驯的猎物,才更有意思。李玄慈伸手握住了十六高高抬着的下巴,她到底还是嫩了些,哪个真正软弱颓唐的人,会将下巴抬得这样高。“我不会杀你,放心吧。”他笑着说道,随即松手,出了房间。三十七、求你十六还靠着门,等李玄慈的脚步声彻底远去了,她才站直起来,拢紧破了的衣襟,锤了锤自己发酸的膝盖,再将地上被踩脏的胸衣捡起来。她认真地拍着胸衣上的灰尘,过了一会儿,被弄脏的棉布上,悄悄晕开一个小小的、深色的圆。她心里当然是怕的,守了这么多年的秘密,夜里有时想起,都睡不着觉,怕被赶走,怕给师门丢脸,更怕给师父添麻烦。但现在她最大的把柄被人攥在手里,还是攥在这样一个将他人性命当棋子博弈取乐的疯子手上,若说心里没有一丝茫茫不知前路,实在太高看她十六了。可又能如何呢。十六抹了把脸,把眼泪都吞进去,慢吞吞收拾起东西。总归得活下去。这还没到绝境呢,便是到了,能多活一会儿,也总比少活一会儿的好。十六擦干了脸,站起来,从自己的小包袱里抽出了衣服,换掉身上的破布,然后拿了纸笔,将线索都写了上去,细细思索。如今她已落了下成,变得做出个有用的样子,否则更没了筹码,就真成了软骨头的烂泥。十六的眼神在纸上几行字来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