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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冷的眼神。“打死便是,来污我的眼做什么。”他说得轻描淡写,连根指头都懒得动。“可她肚子里......”管家说到一半,看到李玄慈垂下眸扫过来的一眼。里面什么情绪都没有,甚至没有多少不满。只是不在意,并不在意管家口中说的人,是要去死还是要活。十六的汗毛暗暗立了起来,真一教擅斩妖除魔,她自然也斩杀过精怪,手起头落,不是见不得血的人,可还是有些心惊。她若是突然横死在前,李玄慈也只会嫌她的血污了自己的靴子吧。气氛正僵着,有人推了门进来,穿着一袭青衣,一根通体温润的玉簪将乌发全束在冠中,身姿舒展、背脊挺直,十六还未看清面容,就先见了那人唇上的一抹笑,整个人温润又亲切。一言概之,是李玄慈的反面。没有通报便擅自闯入,十六刚要为这人捏一把汗,看清了他的脸,却暗暗斥了自己一声傻子。这大概就是流言中,定王十分亲近的那位“男宠”,王峤。十二、心悦马车继续行进着,李玄慈松松靠着丝枕,兀自闭眼,完全忽略了马车里还有另一个人。十六还被绑着,没有出一点声音,蜷缩在马车的角落里,头埋在膝盖上,整个人缩成小小一团。她没有哭,也不试图逃走,只是静静地用头小幅度地一下下撞着膝盖,心里乱成一团麻球。师父,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做这样的梦,梦里她是在做什么呢,这是马车,又不是沐浴,为何要脱衣服,为何还是这个阎罗王给她脱衣服?十六从小便呆在山上,虽也常常下山打个野食或者捉个妖,可却都是跟着师父或师兄,这是她第一次真正出远门,这些男女之间的情事,她并不太清楚。当然,书里自然教过双修、采补这些事,十六也熟,可师父从来没和她说过这双修如何修,采补如何采。不过她好歹知道绝不能在外人面前脱衣,也不能像其他师兄一样一起沐浴同睡,她是个姑娘,与其他师兄弟们都不一样。因此,十六本能地知道自己刚刚做的梦暧昧又不堪,大概就是书里所说的春梦了,却又不懂其中关窍,只能白白折磨自己。十六苦苦思索着,她十六年来在山上心如止水,现在却如此放浪思春,这一切似乎都只能用一个理由来解释。难道,难道她心悦李玄慈?缩成一团的十六悄悄抬了头,睨了一眼坐在上方的李玄慈,他面色清冷,眉飞入鬓,一双含情目即便紧闭着,nongnong眼睫将微翘的眼角晕出几分多情。真是个十足的祸害相。可十六也知道,那双眼一旦睁开,有多么冷漠又残忍,万事从眼前过,又万事都不入他的心。她不自觉地打了个颤,汗毛都立了起来,自己这是什么口味,不思凡则已,一思凡便心悦上这样一个可怕的祸水吗?而且,心悦一个人,难道就是这样半是害怕半是紧张,只想躲到天边去的滋味吗?那话本子里那些私奔的小姐们,可真是.......一言难尽啊。最后,十六决定说服自己,这大概是同命结的影响。这玩意她就只在书里看过,连师父都没见过活的,所以,或许出现了书里没记载的症状,也不无可能。十六在复杂的心理活动中不断挣扎着,一下把头埋进膝盖,一下抬头满脸为难地看着假寐的李玄慈,循环往复,表情精彩极了,若是让平时将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