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体:大 中 小
护眼
关灯
上一页
目录
下一页
逝水 (第3/7页)
爱笑意。“想黄河在前,如今是无心拜谒了。”“山河长存,少文兄,只要吾等保重自己,总有那一会的。”白先生摇了摇头,正想说些什么,远处传来声惊叫。“啊!…”两人相视一看,提起行李,飞快跑过去。“怎么了!”“人……死人……”他们顺着小赵惨白的脸,朝杂石丛生的浅滩看过去,心头一跳。辛先生走过去几步,观察了一会儿,指着个东西给白先生看。“少文兄,你看那像什么?”白先生眯着眼睛,有些不确定“石头……?好像个石头锁。”啪!“我知道了!”小赵一拍手,“是祭河女!这两天都说连王庄祭河!”他胆子大了些,也往前走了几步,蹙着眉头,奇怪道:“可这人看起来好像个男人啊!头发那么短。”他没说,还觉得那背影怪熟悉的,那么高大的人可不多见,倒像是红姐让他跟踪的一对夫妻。他婆娘可真好看啊,但是这两个人不是几天前就走了吗?白先生和辛先生看了看彼此,眼睛里都闪过一丝沉痛,时人愚昧。旧时列强侵略,清人呼使炮弹兵士为雷公电母,弃械而逃,失大片国土。几十年过去,今人不重科学,偏乡僻壤竟还用人命祭祀,妄图更改天气。洋人社会一日千里,便是昔日的倭寇也叫嚣着要来瓜分我们的土地了,可我们……“民风不化……”辛先生沉沉叹气。“今时不同往日,越来越多青年人远渡重洋,学习先进知识。我们此番也是为更改日月,再开河山。国之兴,纵吾辈不可得见,世世代代,必有功成之时。”白先生把住好友的手劝慰。两人再将视线投向那具“尸体。”白先生和辛先生卷起袖子,将长褂下摆打成结,往乱世堆走去。这怕是对苦命鸳鸯,二人心里不忍。小赵站在坡上看着他们。死了有人收尸,算是命好的,不知道他以后,万一出点事儿,还有没有人给他收尸呢!他感叹起来,腾腾腾的跑下去,也帮上一把。三个人下来一看,就知道这男人估计身子下面还藏着个人。偌大个汉子,肩膀那样宽阔,想也知道身前该多么高大了。可现在蜷缩着像个虾米,一只手死死的拽着石锁的麻绳,一只手团在身体下,像是护着什么。身上的衣服都破烂了,或许死前也激烈的挣扎过,那裸露出来的大腿,胳膊,青紫的,道道口子,叫河水泡的发白,肿胀的厉害。让人不忍心看下去。“他怀里护着的是那个被祭了河的女人吧!”小赵盯着和男人黑色褂子缠在一起的一缕头发,石头滩里,一片酱红色的布片若隐若现的。他嘴巴里突然就不忍心说出祭河女那三个字了。“生不同衾,死同寝。”白先生摇了摇头。辛先生蹲下去,又站起来。“我看这人恐怕没有死!”他又绕过去仔细摸了摸男人掉了鞋子的那只脚底心,“皮肤有弹性,还有丝热气!”众人心头一振,觉得浑身充满了干劲。他们掏净了两人身下的石头,又扒拉出大堆泥沙,嘴里喊着号子,终于把人翻过身来。“这…”两个人,一黑一红,如双生花,如缠枝莲。男人像树,顶了满身碎石,一身伤痕,托起遍地泥沙,百斤的索命锁。女人像花,被护在心口,包在怀里。苍茫茫炎热的乱石滩,乌鸦盘旋,野狗哀嚎。他们仿佛相拥着睡去了。纵狂风暴雨,也无忧亦无惧。“得此爱郎媛女,天上地下,死又何妨!”白先生感叹。辛先生轻轻拨开女人散开的黑发,却发现一根麻绳捆在女人的脖子上,令她半边不正常的倾着,另半边血淋淋。想来,若不是那男人赤手扯着石锁,只怕她没被水淹死也早被吊死了。“何其残忍!”辛先生叹息。他把手搭在女人的脖子上,好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