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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狼 (第2/7页)
难却远远没有结束,村子里又将重办人祭,这一次的祭品是她15岁的小女儿——花。“要是花再没了?我活着干什么呢?”银菊撕心裂肺的哭着,这悲痛叫王老九也忍不住热了眼眶,本份的汉子难得的对一向尊敬的村长生了怨念“村长怎这样狠,送走一个,又要再夺你最后一个。”听了这话,银菊陡然从被子里抬起头,她此刻披头散发,咬牙切齿的面容看起来分外狰狞“还不是欺负俺一个寡妇!大妹是逃走的,村里叫老沟庄的骂到抬不起头。这几年闹一次蝗灾,就有人朝俺屋里丢石子,骂大妹害人精,惹怒了河神。现在小花就是给他们出气,替她姐顶罪的!我真蠢死了,应该早点把花儿嫁出去啊,就是嫁猫嫁狗,也比没了命强啊!”银菊越想越是痛苦,她撕扯着自己的头发,不住的扇自己的耳巴。王老九顾不得疼痛的伤口紧紧的攥住了她的手,防止她自虐。“够了!”他低低的咆哮。银菊一僵,终于还是顺从的软了下来。“要你像大妹一样一辈子见不到花,中不中?”“中!”银菊脱口而出,却顿了顿“只要知道她们活着,叫我死了,也甘心哩!”她这缥缈的声音,好像天外飘过来的一样。王老九攥着她的手,只觉得冰冷瘦弱的像是一块石头。他的心颤了颤,将那双写满磨难的手团在了手心里。“那就定了!”他看了眼窗外,水银样的月光里,隔壁的屋子静立在黑暗中。王老九的目光沉下来,像一匹破釜沉舟的公狼。集市风波陆金被鸡叫醒,天还皴黑,纸窗外只投进来微弱的几缕光亮。他朝炕上一瞧,遗光还睡着。这几天赶路太累,他搓了搓脸,觉得整个人清醒许多,悄悄的坐起来,将地上的铺盖一收,出去了。王老九被生物钟闹醒,身上的疼痛先于睡意的消散而苏醒过来。昨天夜里睡得太晚,加上伤口,令他脸色如纸人般难看的蜡黄。陆金端着碗杂菜汤粥进来的时候,他正躺在炕上捂着伤口低低的呻吟。食物的香气蹿入鼻尖,忧愁一夜的肚肠叫嚣着,他抬头一看,陆金站在他的床头笑了笑。“叔,起来吃点!”陆金小心着将他扶起来。王老九看着海碗里黄色的糊糊——玉米面?他努力回忆着,家里似乎没有这东西。他壁橱里只一小把田里割稻子掉落在地上的麦颗,角落里一串红薯藤。这莫不是……他抬眼看着年前年轻的男人,心里有一丝触动。陆金拿着空碗走出来,正见到遗光在院子里洗脸。清晨薄透的光,照得她皮肤莹白的像玉一样通透。遗光擦干净脸上的水珠,一抬头正见着陆金站在门口。“陆大哥!”只那一声,竟叫他耳尖烧的慌。他低下头,“我烧了饭,在桌上罩子里。”遗光瞧着他丢下句话,便逃也似的匆匆走了,心里纳罕,目送着他黑色的背影转进了后屋。玉米杂菜糊糊没有油水,拿清水一涮就洗干净了。陆金甩了甩碗筷,正预备站起来,墙那头,传来隔壁人家的说话声。“要说这银菊也是命歹。”“该,当寡妇就不本分,当年要不是她家妮儿逃了,惹怒了河神,哪来那么多灾?大前年旱,因为这事儿,最后一口出水的井也得让出来让老沟庄的先汲。俺们老婆婆就是这么走的,想起来俺就恨!”“哎,花的命也不好,多俊的女娃……”她们更像是农忙时候闲暇的碎嘴,没头没脑的几句话后,便沉默了下来。而后是沉闷的麦穗甩在地上脱粒的声音。陆金拿着碗筷,从地上站起来。等进了厨房,遗光正吃好了。他看碗底干干净净,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