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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野求生 (第2/2页)
天性直觉就像大型的野生动物,他敏锐异常,任何异动都能第一时间察觉。 一开始我还担忧他作为“刚出生”的刀,战斗力爆表姑且算作天生自带的,总不至于还能像贝爷一样野外探险十项全能……事实证明,是我狭隘,他真的可以。 结罗甚至没忘记最开始那句“边走边说”,非常敬业地做到了真正的寓教于乐。 长夜过去,天色渐渐变亮,黎明与黑夜的交界时刻是猛兽最躁动的时候,这点对异世界的生物而言仍然适用。 捕猎小型走兽的鬣尾雀从树顶俯冲而下,它的体型比花吻鼠要小,结罗甚至不需要借助我的身体化刀应击,他直接扼住了鬣尾雀的鸟颈,收紧手指,硬生生地扭断它的喉管。 然后将这只倒霉的雀鸟提到我的眼前,认真地朝我说明:“老师,这是鬣尾雀,跟之前抓你的花吻鼠一样,都是食脉者的一种。” 比起之前,我现在进步显著,至少不会再轻易被这种场面冲击到尖叫了。 我故作镇定地看着结罗的脸,尽量让视线集中在他的帅脸而不是那只看着很惨的鬣尾雀上:“好、好的,我知道了。” ……虽然手段是简单粗暴了点,但这样子的解释说明确实有用。 通过结罗的描述,我能够在脑海里大概勾勒出当下世界的雏形。 这无疑是个多种生命体共存的世界:人类,人形,食脉者。 人形是所有生命武器生物的统称,他们的外表无限接近于人类,拥有情感与智慧,无比强大,却必须依附人类生存——如结罗之前所说,在【器】中,不被人类接纳的人形无法降生于世,只会作为死胎被排异分娩。 区分人类与人形最简单的方法便是分辨血液,人形只会流出粉金色的鲜血,其名为【脉血】。 提及脉血,自然而然地容易联系到食脉者。 食脉者顾名思义,是依靠吞食脉血而生的魔物,被它们吸食的人形脉血会在食脉者的体内形成价值不菲的结晶。这些晶石用途广泛,它拥有专门的回收机构,是这个世界主要的能源原料,同时也是人形不断获得力量为之变强的依凭。 “猎食与被猎食”,我想起在斩杀花吻鼠时结罗轻描淡写的描述,我当时以为他说的是我,不曾想说的竟是包括他在内的所有人形。他们是斩杀食脉者的一方,也同样属于被猎食的一方。 难怪器的母体附近有那么多破碎的囊泡,除去排出的死胎,还有一部分一定是尚在孕育的巢房内就被啃食殆尽。 于此,维系链便清晰而完整:人类作为纽带,加入了这条看起来一本万利的食物链之中。 真是占尽便宜呢。明明我现在也正作为占便宜的人类一方,但将这三段关系琢磨下来以后,我的心情不知为何有些复杂。 “小——心——” 在我走神到差点又被树根绊倒之际,一只手牢牢地揽住了我的腰,结罗上扬的语气拖长音的时候听起来有点可爱,我扬起脑袋抬眼,视线里果然出现一张开朗灿烂的笑脸:“我发现,老师时不时就会走神。” “在想一点事情。”我干巴巴地笑两声,顺带跟结罗道谢,“谢谢你扶住我。” 是说,这种程度的肢体接触我居然也已经慢慢习惯了……人类的适应力真可怕。 被茂盛的树木遮蔽的天空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光线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林间,视线清晰不少后,原本诡异可怖的丛林看起来都亲切不少,我甚至能够品味出一两分逃离钢筋水泥后令人耳目一新的野性蓬勃之美。 体感时间的流逝至少也有三四个小时,饱受惊吓的身躯饥肠辘辘,朝我发出警告。我左手捂住隐约传来绞痛感的小腹,伸出右手让结罗把我拉上又一个颇为倾斜的石坡。 我并不想在深林处停下歇脚,打算继续忍耐一会,晚点再跟结罗开口。而当我被他拽上斜坡后,眼前豁然开朗的景象让我微微愣了愣。 灌木摇动的簌簌声惊走了原本在溪边饮水的类似麋鹿的食草生物,蹄声渐远,溪水潺潺,偶尔甚至有小小的鱼跃出水面,继而弹跳着消失在水里。 “老师。”结罗并未看我慌乱放下的左手,他先一步过去检查了一下溪流上游的方向,随后才回过头,对我微微笑道,“累了的话,随时告诉我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