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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生辰与祭辰 下 (第1/2页)
歷年巴夏王作寿向来铺张,今年简朴得多,一因言羲建言旱灾尚未解除、为安民心不宜过于奢华,二因巴夏王方才復原,若大摆筵席他也难以招架,故而这回仅宴请了王公贵族以及少数的王庭大臣,儘管来客不足往昔的三成,那张灯结綵、各式摆件于我看来依然奢靡,王族、平民同为苍穹子民,何以命运大相逕庭? 一早丝竹声即响个不停,如今言羲地位非凡,自是从早到晚不得间暇,直至落日时分,他才寻得空档前来参天塔。 「可准备好了?」他问。 我反问:「这该问你,事情全是你安排的。」 「我指的是心境。」 「你呢?心还稳得住吗?」巴夏王是他生父,纵然仇深似海,又如何心如止水? 他的笑很是复杂,夹杂了太多情绪,他道:「这么多年,该做的、不该做的我都做了,动摇也不会等到今日。」 「你无须担忧我。」望着自己的一双手,想起了自己曾经的杀戮,「我曾杀过一个人,再不会有比那回更加令我心神不稳之事。」 「谁?」 「一名于我而言如师如父之人。」 「你既敬重他,为何手刃此人?」 「尽冬掳走他、折磨他,救出他时,他已……。」我无法再说下去,喉咙难受地嚥了唾沫,叹道:「我只是想助他解脱。」 「……。」言羲看着我,无语。 「很讽刺是不是?此生杀的唯一一人竟非我的仇人。」 「第一滴血总是显眼,沾得越多,便会麻痺,你该做的是用仇人的血掩盖过往的愧疚。」言羲的决绝在这种时候格外让人舒心,他说得不错,最好的祭奠是仇人之血。 「走吧,去看巴夏王最后一眼。」 大殿之中满是高冠华服,这些达官显贵应当想不到今夜将见证巴夏王之死吧,巴夏王过去曾是叱吒风云的沙场战将,曾几何时那名驍勇的将军成了满肚诡计的卑鄙小人,是从他坐上王座开始吗?那把王椅当真会改变人性吗?若是如此,言羲会否走上巴夏王的老路?不,不会的,言羲一向头脑清楚,他知道自己要什么,绝不会让权力迷惑而失了本性。 言羲忙着和旁人嘘寒问暖,交代方旭领我至大殿二楼的一间耳室待着,瞧这小小空间,想来是用以收纳杂物的地方,不过早已被清理一空,里头只剩一张小方桌与一把铺着软垫的舒适木椅,茶点、凉菜不缺,边上的碳炉上也滚着茶水,这些安排不禁让我联想到歌舞坊招待看客的规矩,也是,我今日确实是来看一场大戏的,这些东西相应得很。 方旭递上一块面巾,道:「锦尘大人,请。」我接过面巾,这质料与素日用的皆异,厚得多、粗糙得多,方旭接着言:「这面巾不够细緻,但隔绝气味一绝,还请锦尘大人忍耐会儿。」言羲是怕我中毒吧,怎么说我和巴夏王带着同样的毒呀。 我以面巾包覆口鼻,问:「言羲打算如何使用薰香?」 「舞伎。」 妙,这选择真妙,若是大殿中燃起陌生香味,兴许会引起巴夏王或他人怀疑,利用他身边伺候的宫人风险也大,可换了群貌美的舞伎就不会引人疑心,舞伎身上有香气稀松平常,尤其他们又并非时时在巴夏王身边,即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