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1关于阿法叶道济 (第2/3页)
缘关系、一边又觉得以老夫妻的为人处世,也不奇怪阿法叶会不嫌辛苦地千里迢迢、风尘仆仆来吊唁了。当律师当着各怀心思的众人朗读了老夫妻提前写好的遗书、也便知道了阿法叶不惜跨越了大半个版图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老夫妻指定的、阿鲁夫的、成年之前的监护人——好极了,孤僻的老女人要去抚养一个同样孤僻、神经质的小疯子了。这些亲戚再度为不幸的老夫妻深感悲痛:仁慈的主啊,究竟为何总是将苦难再而三地洒向那些真诚、善良的好人“若是热心行善、有谁害你们呢”——这些黑漆漆的渡鸦缄默地低下头,顺从着神父的祷文在胸口划着十字。 两口黑漆漆的棺木在众人的注视下送进挖好的墓坑、那被老夫妻舍弃生命保护的孩子仍然没有出现在葬礼上——只好由他们生前的前辈、一位德高望重的警署代替阿鲁夫洒下第一铲土,紧接着众人很快地便将棺木彻底埋没,只留下两块苍白的并立在一起墓碑和一小块新鲜的土壤能够作为老夫妻存在过的证明。被众人默契忽略的小儿子,或许也将沉默地、如同幽灵一般地飘荡在着老宅、直到几十年后也悄无生气地躺在这冰冷土里。 阿法叶沉默地立在哀悼的人群中,却不合时宜地想起了年幼时那段短暂而又温暖平静地日子:没有永无止境的追杀、也不需要辗转在各个亲戚之中、不用被当成某人的猎物、也不用像狗一样抢食。这对好心的老夫妻并没有对突然出现在花园里的浑身脏兮兮、人偶似的小女孩报以过多的盘问,也相信了她嘴里所说的远方表亲——小小的阿法叶就像一片被风刮来刮去的树叶、终于在一片温暖的土地上安稳了下来。 “或许老夫妻将她当作自己尚未出世的孩子一样看待”,女人的肚子已经微微鼓起、阿法叶跪在夫人的脚边,把头靠在女人的腿上,温驯地仍由女人动作温柔地打理着她因为颠沛流离而营养不良而显得毛糙的头发。有时候则是安静地和女人一起做针线、阿法叶很喜欢把那些纠缠在一起的毛线捋顺团好,举起来给正在给要出世的孩子织小衣物的女人,换来一个温暖地摸摸。这个时候的阿法叶不太喜欢说话,好在老夫妻对此着实包容,从不多问,只是尽可能地多照顾她。甚至会担心她夜晚做噩梦而为她留一盏小灯——阿法叶将这些珍贵的善意都好好地保存,明白了:爱不是暴力、鞭打、虐待、性侵和控制,而是一种弥足珍贵的、发自内心的、如午后阳光洒在肌肤上的温暖。 一对真正的好人——阿法叶最后还是主动逃离了这温柔的窝巢,当她在花园栅栏外的地面上看到家族熟悉的暗号时,就明白那些在教廷、政府联合追缴中仍保持对家族忠心的仆从,终于想起主子在世尚存的子嗣、开始想要重新投奔这仅有的血脉,来实现所谓的复兴荣光和伟大复仇。 阿法叶犹豫过,但最终还是像来时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血仇血偿、恩怨自清,流淌在血管中里的圣-奥托的血仍在催促她走上既定的、命运安排好的道路。就像传言里说到,“王之血必以剑终” 能让圣奥托家族高贵的冠冕落地的,只有堂堂正正地对决、“背叛之人终将被审判“、阿法叶也如所有的圣奥托一样,一旦决心走上某条道路,便展现出极高的天分和能力——从一无所有到成为南大陆地下世界的无冕之王,阿法叶仅用了八年、就完成了对黑帮的清洗和掌控,当她亲手处决了最后一个背叛的走狗、彻底坐稳了这把由血rou和罪恶构筑成的王座、面无表情地如同女王一样接受众人的宣誓和吻手礼时,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和激动,只有无止境的空虚和疲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