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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井蛙 (第3/5页)
往后闪躲。 “臣脾气不好,年轻时闯出了个薄幸的名头,人皆惧怕,也就陛下好这样同臣撒娇。” 成璧仰着头高傲道:“脾气不好,多半是外强中干,朕自有内秀,何须怕你?” 赵元韫亦笑:“尔玉聪慧。臣虽年长,却不免时常自觉不足,本想躲懒,因有尔玉在旁作比,才起了些争强好胜的心。” 这话就含了些别的意味了。好像他筹谋皇位是受了她赵成璧的挑唆似的。不要脸到这个地步,也算得上老而不死是为贼了。 成璧不接他的话茬,又转回先前的话题:“浅近的一重毋庸多言了,再深入些……皇叔又品出了几重呢?” “陛下登基不久,朝野上下口服而不心服,尤其世家门阀自有利益网络,逆朝代更迭而长存,如逢乱世更有利可图,一贯作壁上观。清流么……都是些迂腐不化的老顽固,然在它二者之间,还有另一股势力。太常寺卿鱼家是本朝新贵,因着儿子的缘故不得不尝了第一杯羹,其族有财无势,鼎盛一时,可若下一代无法走科举考出个名堂,终究是无以为继。如今陛下在臣面前护着愉卿,自是属意提拔新贵,将其与自己牢牢绑缚在一艘船上。鱼家与新贵别无选择,只得使出浑身解数捧住王座不失——毕竟都是些没根底的。只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哪里知道路选错了,万事从头皆成空呢。” 女帝眸光微闪,紧盯着他勾唇一笑,“皇叔这话朕怎么听得有些刺耳?” “实话总是刺耳的。莫论最后一句,单说前言对否?” 赵成璧不言不语,只将眼珠儿往右一撇,明摆着被戳中了心事又想着回避的模样。赵元韫摸了摸她的脑袋,温声道:“尔玉莫怕。” 成璧顿了顿,才道:“朕怕什么。即便路是错的,朕也不会给他们别的路。” 赵元韫闻言点头笑了,“正是如此。陛下在那鱼家蠢货面前点出你我二人的矛盾,言辞步步退让,语意却是步步紧逼,偏要那鱼家立时择了站队。” “站不站队的,朕又不曾栓住谁的腿……” 成璧掩唇轻笑,媚眼儿一飞飞到他身上,“都是他们自己的选择。如若鱼家不嫌皇叔蛮横的话,倒也无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新贵要选,自是会选好拿捏的,待除去最难啃的骨头,剩下的嫩rou,怎么吃都香甜可口。臣与陛下,孰为掌中之雀,一眼即可分明了吧。” 闻听此言,成璧止住虚伪的笑意,眼睫翻覆间换上副冷峻神色,肃声道:“皇叔既知朕意,又为何配合朕演这一场戏?就不怕又成了金玉奴?” 那厢赵元韫倒是没有即刻回答,神情颇有些缥缈之意。 二人就这么僵持着,待静了许久,他才缓缓开口:“臣久不见君,一时贪看龙颜,痴了心的人行事自然不可用常理忖度。尔玉就当臣,是兴之所至吧。” 这话连成璧这样的玲珑心窍都不知如何去接。 老骗子的新话术,不但神情配合得当,且复又掺了一味痴心不悔、宠妾无度的人设在内,果然大杀四方,连她都险些招架不住。那鱼庭真的浅薄招数与他一比,拔了舌头也算有理有据。 赵元韫见她垂眸不语,便也不在此上纠缠,牵起她的手往御花园太液池旁的小亭里落坐。 “臣给陛下准备了一个礼物。” “朕自登基以来得了皇叔不少宝贝,这次又是什么?” 赵元韫一挥手,便有兵卫上前扯下覆住铁笼的黑布。 但听一声闷响,笼门上启。有两个小厮许是有些驯兽的底子,此刻正用长棍牵引着笼内之物,将之导向岸边草甸。 这东西约莫二丈有余,遍身覆甲,扁头长口,金黄的蛇瞳似闭似睁,一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