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野獸之邀 (第1/3页)
2.野獸之邀
阿羽不知道是如何在一片喧囂中恍惚走出八角籠的,她沒有離開拳館,而是單獨在拳館的盥洗室,用水洗刷臉上酸銹味的濕鹹血腥。 鏡子裏的她,碎髮遮擋了原本熠熠生輝的明眸,肌膚失去了少女應有的光澤,以往豐盈紅潤的嘴唇幹裂起皮血色黯淡。 幾時到了這般地步,阿羽早已放棄了關心,此時只有復仇後的激動和無盡的疲憊。 打鬥留在她脖子上的掐痕清晰可見,淤血深紅發紫,形狀似張開的巨爪。 她慘然地笑笑。 鬼頭真的被自己結果了嗎?對方現身和即時復仇來得太突然,她甚至都忘了去確認,在烏鴉的拳館闖下如此彌天大禍,相當於捅了巨型馬蜂窩,下一分鐘下一秒怎麽繼續,阿羽沒有計劃過,入冊受把?還是逃跑?也許在那之前,肥佬田之流早就先一步把她截殺於此,落得與安淇同樣淒慘。 可是那又怎樣呢?一切都拜罪惡的三合會所賜,一切都源於命運,過去漫無盡頭的追兇過程中,她有着隨時赴死的覺悟。 轟地一聲,盥洗室的門被撞開,果不其然,肥佬田已然尋她多時,該來的還是逃不過。 「刮咗你半日原來匿咗喺度,你係咪仲估自己可以生勾勾咁走出去?」 肥佬田攤開一把折疊短刃架在她眼前,氣急敗壞地上前威脅道,看得出他內心極度慌亂,又刻意故作鎮定,跟班們在身後,表情也帶着驚悚不安。 「肥佬田你幾時膽生毛嘞?夠膽喺黑虎郁手?」阿羽一改往日的沉默低調,譏諷地嘲笑他,把他肥碩的手往旁一拍。 「今日你舐嘢啦!跟我走!」 幾分鐘後,阿羽被肥佬田等人脅迫着,出現在拳館後門一處人煙稀少的小型車庫裏。 十來個人圍住她,手裏抄拿各式家伙,酒瓶、棍棒、小刀...這架勢多半是走不掉了。 黑虎拳館的人在主場被打死,往小了說不免要破一大筆財才能平息此事,往大了說,這烏鴉是道上出了名的暴戾狠辣,說不定就要他們吃不了兜着走,過檔的希望破滅,肥佬田絕不想兩頭唔到岸,身家性命都丟在這裏。 他把煙頭扔在地上,惡狠狠地指着阿羽:「rou你老母閪,死八婆一早就諗住整個氹俾我踩係嘛?」 既然撕破臉皮,阿羽也無需偽裝,她嘴角上揚,冷笑道:「係啊,吹咩?咁星仔、亞樂、同大黑明呢?你搵佢哋幾個嚟送死,都係一早就度好晒嘅?」 「講乜春啊?你哋有邊個冇收我啲錢,你話反口就反口!」 「田壽輝…」阿羽攥住拳頭,嗓音放低:「為咗過檔紮職洗馬欖,恰自己友就叻,對住啲外人就舐晒屎忽,蛆都好过你。」 肥佬田嘴一歪,瞇起眼睛:「挑那星!你話邊個係蛆?我做大嘅叫啲細做嘢,天公地道囉!出嚟行呢哋規矩都唔識,一個女人仲想籠裏雞做反啊?」 「唔使講啦,認你做大佬嗰日就知啦...當初你要進福生,做二五仔塞死你大佬,攪到佢喺桑拿房俾人劈開十碌八碌,舊年喺水蕉朗青就差啲俾人隊冧,都係你入面攪三攪四;冇咁大個頭想戴咁大頂帽同洪興爭魚檔,驚拖埋自己落水,轉頭就篤細飛出嚟食死貓,佢跟咗你幾多年啊,你對得住佢咩?」 阿羽細數肥佬田的惡行,並注意着他的表情:「啱啱入你堂口就想我出去做老舉,我唔肯就特登吓吓針住晒,我幫你睇場收數,開片就第一個擋,而家想紮職東星就「甕」我去死,田壽輝,做大佬,你夠quali咩?」 一番指控說得肥佬田半刻接不上話茬,他眼珠左右晃動,提高嗓門:「口水多过茶!我即刻送你同佢哋一齊上路!」 「慳D啦~」阿羽輕哼:「你身邊D二打六你估我唔知佢哋有幾多料?個個飲奶都冇力,打屎咩?要隊冧我,不如諗下點同你嘅好兄弟烏鴉交代啦。」 肥佬田咬牙切齒:「你老味咁狼,揪得兩嘢大晒啊?你早D死就可以交代啦!斩開佢九碌!」 一聲令下,那數十人步步逼近,阿羽赤手空拳,找不到任何能夠防身的家夥,只得擺開防守架勢準備與之魚死網破。 正當圍毆在即,車庫入口那頭響起了密集的腳步和說話聲。 「佢哋喺呢度!」 一大批人驟然浩浩蕩蕩地集結出現,把狹小的車庫塞得水泄不通。肥佬田等人驚恐地轉身,只見一個高大的人影推開前排,趿踏跋扈的步子朝他們走來,看那肌rou健碩的身材和傲人的長腿,不是烏鴉這魔頭還會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