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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第2/3页)
了指上头。 「上面?」权瑢生转了下眼眸甚是不明白。「北平?」 崔哑巴摇摇头,手又指了指上头。 「北平的上面?」 崔哑巴微笑点头,手指直直指着顶上。 「东北?」 崔哑巴开心的阿出一声,是从东北来的。 权瑢生瞧着那人身上朴素的青色衣衫又问道:「自己过来的?」 崔哑巴摇头。 「跟家人?」 崔哑巴又是摇头。 「不是跟家人也不是自己过来的?」权瑢生耐不住性子,口气散发不悦。 崔哑巴手戳戳自己的脑袋瓜,又挥挥手示意没有。 「没有家人?」 崔哑巴点头,眼睛一对上少爷冷冽的双眸便赶紧低下头。 是的,他没有亲人,确切来说,他的亲人早已不在世上了。打从他有记忆以来,身边就只有那个相依为命的爹亲。哑巴他爹也是个哑巴,左邻右舍故而称他们父子俩为大小哑巴;每个人都以为哑巴听不见,殊不知他们的耳朵并不聋。哑巴他爹并不识字,所以没替他取个名字。每回父子俩阿来阿去对谈,村里的孩子们就会凑过去看热闹,嘲笑他二俩演杂耍。对哑巴来说,爹亲就是他头顶上的一片天,可叹这片天也有塌下来的时候。哑巴他爹在他十岁时因病去世,小小年纪的哑巴能怎么办呢?肚子饿了便沿街乞讨,渐渐的与同为要饭的老乞丐参在一块儿,老乞丐们说东北太冷要往南迁徙,哑巴就跟着他们一路乞讨到上海。 权瑢生盯着那颗脑袋瓜迟迟不作声。正当崔哑巴以为一切的问话都结束时,那人又开口了… 「怎么过来的?」 崔哑巴弯身将木桶搁置地上,右手摊平,左手食指中指在手心上面像个人腿似的走动。 「走过来的?」权瑢生直直盯着那两根骨节分明的手指头。 崔哑巴微微点头,赶紧弯腰捧起木桶。 权瑢生垂眸打量那双尺寸不合适的鞋子,随后起身走到崔哑巴跟前。崔哑巴见状后稍稍退了几步。谁知权瑢生一把掐住崔哑巴的脖颈将人抵上房门,他使尽全力掐着那个人,彷彿要杀死仇人般的发狠心思,手臂的青筋甚至是一条一条凸起。 崔哑巴张着嘴无法呼息,手里的水桶根本捧不住,砰的一声摔落地,骯脏的黑色液体不留情面的泼了出来。 他挣扎,窒息的恐惧促使他用力拍打着那隻可怕的手。直到权瑢生的手背被人打红了,崔哑巴的喉咙还是没能发出任何声音。就在崔哑巴极度恐惧,以为自己真要没了,权瑢生这才松开手放过他一命。 崔哑巴瞬间得到解脱,呛得满脸通红大口喘息,咳出一声又一声,残留在脖颈上头的五指红印看来是难以消退。 权瑢生垂眼瞅着那跌坐在地之人,发出寒言,「真是个哑巴。」 …………………………………………………………………………………………………………………………….. 1950春上海景德街 一个男人坐在麵摊角落处大口吃食汤麵,时不时的用手背擦去额边滴落的汗珠。 「你吃慢些。」麵摊老王端了盘滷菜上桌,崔哑巴嘴里塞满了麵条,发出了阿阿几声。他呼嚕的嚥下麵条,手指了指日正当中的天。 「要走啦?时间还早哩!」老王往一旁的长板凳坐下,欲与哑巴间聊。 崔哑巴迅速吃下最后一口麵,而后仰头将那大碗公的汤汁喝得一滴不剩。他粗鲁的拿袖口擦了擦嘴巴,后从腰边钱袋掏出几枚钱币递给老王。 「都是老朋友了还收啥子!」老王将钱币塞回崔哑巴的双手。 崔哑巴也就不再跟他客气,收好钱后起身,阿一声又拍拍男人的肩膀,最后竖起大拇指,随即转身牵着三轮车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