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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第2/3页)
断,讶异地抬起头看向对方,恍然大悟,抽出现金给她。在此之前,他长年和律师对弈,与金钱无关。他目睹文东恩把钱放进风衣口袋,一句“谢谢指教”以后,干脆利落背起包便走,他欲罢不能地挽留她:“一盘五万韩元,再下一盘如何?” 在那长久的对视里,不是犹豫,不是等待,是真正燃起的火花。即使冷淡如文东恩,也动了心。她钟爱下围棋的过程中,双方在沉默之中展露欲望,诱惑对手,并被对手诱惑,再将彼此扒光,一如此时,或者说,在和河道英对弈时,有了深刻体会。棋逢敌手,她也感受到了肾上腺素的飙升。她委婉地拒绝,却也是引诱对方入局:“那就是赌博了。” 河道英颔首附议,闭了闭眼,盯着她反问:“是吗?”他们都嗅到对方身上对世俗与规则不屑一顾的气味,也嗅到了针锋相对的压迫感,这一场赌局,他们早已身在其中,诱惑与被诱惑,厮杀之中,深深纠缠。 再一次赢了河道英以后,文东恩先他一步离去,而后一直在河道英回家必经之路的便利店等他,揣测他会不会停下车来与她见一面——姜贤南在外面等着拍照呢。如果他的车只是草草路过,也就算了,纯作晚饭。 在她咬下第三口饭团的时候,黑色轿车倏然拐入了公交车位,跨线停下。文东恩对河道英的评价增加了一个:没有公德心,不遵守法规。果然也是上层阶级的特权。 她漫不经心地继续吃饭团,直到河道英站在相隔一个位的左侧,倾身问出:“你用从我这赢的钱买饭团吗?”文东恩才给了一个略显诧异、而后恢复平静的眼神,答道:“这是用我自己的钱买的。”她再次深化自己的认识:河道英这个人,一直想要占据主导权,而她想要吊着他吸引他,就应该夺走他的上风,“手执黑子”。看吧,这个人的第一句话,便是要把“自己”加入到场景中。她把“用自己的钱买的”饭团推向河道英,示意对他的接纳,同时也是试探他的接受度。 河道英看了眼饭团上的“午餐rou鲔鱼”标签,握住却并不拆封,转移话题:“你喜欢赌其他的东西吗?”他期待文东恩说“有”,然后他们可以一场一场地赌下去。 文东恩“嗯”了一声,看着玻璃上的倒影缓缓延伸:“我曾经拿自己的人生去赌。”她把话题一步步引向与朴妍珍有关的内容,埋下伏笔。 河道英顺着问:“赌赢了吗?”他不应该在此时作太深入的问询,比如赌什么,于是他选择了更容易回答的:输或赢。他对这位沉静的女性有一种笃定,她一定是赢的一方。 此时文东恩才转过头与他对视,是宣战也是陈述:“我打算要赢。”她没有深化内容,对这个西装革履的精英男士的搭讪“浑不在意”,却把视线转回到玻璃反光的人影,看着河道英凝固在她身上的视线,看着他挫败地扭过头调整表情,眼神转了又转。她觉得河道英绞尽脑汁想如何接话的模样实在很有趣。 河道英重新开口时再次转移了话题:“你住附近吗?我在棋院见过你几次。” 她不答反问:“你住附近吗?” 河道英看着她坦然的目光,点了点头,答道:“我住得不远。”他不甘心又被摆了一道,一无所获,又接着问,“你公司在附近?” 文东恩避而不答,只看着他手上尚未开封的饭团问:“你为什么不吃?你不吃便利店的食物吗?”她讽刺的时候,依然坦率。她不是没有受过男性搭讪,也对河道英过界的问话感到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