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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第1/1页)
2012年,文东恩在义川师范大学读书,兼职做家教,朴妍珍却在当上气象主播的同时,如愿以偿,嫁入豪门,实现阶级跃升。她的丈夫是在平建筑代表河道英。 婚礼现场,文东恩亲眼目睹这对新人的幸福笑容,立誓让朴妍珍终有一天,对着这个男人再也笑不出来。她揩了一指雪白蛋糕上的奶油,算是参加过这一场盛宴。 接近朴妍珍的丈夫, 是她计划中的一环。不为了吸引他的兴趣,仅仅是为了递资料,如果能让他倒戈向自己,自然更好,但文东恩并不报希望。连给建筑集团社长递资料,都需要迂回进行,更何况成为“朋友”?但她依然没有放弃这个可能性,毕竟除此之外,别无选择。 摧毁一段婚姻,最快的方法是让他们感情破裂——外遇,移情别恋;同时揭穿朴妍珍的黑暗过往,让他们无论内外都支离破碎,关系薄如蝉翼。 文东恩尾随河道英,一路到了图书馆。他拿了一本《围棋故事》,竟然不是直接结账离开,而是西装革履地坐在地上阅读。文东恩对他感到相当意外。她站到河道英身侧,从书架的空隙里拿走另一本《围棋故事》,转身便走。没有对视,没有回头,没有一句交谈,但她记住了河道英身上浅淡的古龙水味,橙花绽放的味道。 她在一个书架之隔,同样坐在地上,翻阅同一本书,并记住了河道英放在地上的另外两本书的书名,等待河道英的下一个举动。 文东恩尚且不希望河道英这么快注意到她,在她准备尚不充分的时候,发生任何交集。她只需要看他看过的书,学他拥有的爱好,有接近的切入点,有共同的话题。 如果是围棋,那么就从围棋入手。 不仅仅是书,文东恩的围棋,更多是从社区公园里学的。她总是人缘很好,银杏叶从绿转黄,飘落一地,与她对弈过的老人家换了一个又一个,有一部分再没有出现在公园里。往往是到了养老院,或是医院,甚至是殡仪馆里。她在网络上学过围棋,也在图书馆看过一本又一本围棋书,仿佛下一步的目标不再是考编,而是成为围棋高手。或者说,围棋成了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充其量称之为“兴趣”,能让她心情沉静之余,有杀伐进攻的丝丝快意。 她日复一日地学习围棋,为了将来有一日,能让河道英另眼相看。 文东恩一边当家教攒钱,一边花了两年时间考编,终于当上了公立小学的教师,但她尚未有方法进入朴妍珍女儿的学校,便先得知他们搬到了世明市。她不得不转移阵地,申请了世明的公立小学职位,每周翻一次世明私立小学理事长家的垃圾桶,试图找出一个有效的把柄。 十七年了,她依然没有任何进展。连神都在帮助朴妍珍,告诉她这个受害者,你的运气确实很烂,这辈子受的苦是为了偿还上一辈子欠下的债,不如多行好事,下辈子投胎一个好人家。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的事,一直到她三十五岁,也没有发生。 直到曾经助纣为虐的班主任终于死于他儿子的自私,文东恩蛰伏多年,打赢了第一场战。报复班主任,是文东恩最容易达成的目标。他没有助力,没有背景,不结伙,且有一个有欲望的儿子——贪婪、且自私。一个普普通通的师范学生把一支昂贵的劳力士戴在手上,想要的是什么?是虚荣。一个嫌弃父亲不能工作,需要大量疗养费,面上尽是苦笑却依然没有卖掉手表的男人,是虚荣比亲子关系更占据上风。文东恩在“疗养费”一事深谈,得知了他父亲有哮喘,便早早制定了计划,只等着时机到来。 以牙还牙,让班主任最“珍爱”的儿子,亲手弑父。剥夺他仅剩的荣耀。 她终于等到她的“前辈”金洙汉,在这一年考上教育局公务员。在这个庆贺的时刻,把曾为班主任的父亲那些丑陋过往摊开在他的面前,在大街上闹得人尽皆知,如果不只是邻居知道,而是让教育局知道呢?他的铁饭碗落不到手上,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争取,前途断送。她还贴心地带去一束百合,提示他可以怎么“合理”地弑父。 果不其然,班主任金钟文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