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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伟大的最后一次冒险 (第1/3页)
沁沁和原秋终于走出家门。柏油路被巨大的裂痕分割,两侧的建筑物软绵绵地向后倾倒,像好大一块儿切失败的蛋糕。 沁沁载着原秋,他们乘坐的是一块硬纸背,沁沁在上面涂了长方形的推进器和蓝色尾焰,权当这是一艘小飞船。 飞!他们顶着白色的太阳,小飞船轧过一地腐臭的血rou,在骨头上磨出沙沙的声响,沁沁捂住耳朵。原秋举高手臂,喊:“飞!” 一只汽车大的麻雀蹦跳着将他们罩在身下,沁沁压低原秋的脑袋,伏地,免得他被坚硬的羽毛削个对穿。红色的肚皮负担了天空一会儿,它开始再次前进,趾上钩扯的人骨叮当作响。 那曾经是谁的朋友?我认识它吗? 沁沁失去平衡,从小飞船上滚下去。原秋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的脸颊已经被路面烤糊了一块儿,红里透黑的大斑。“真吓人!”原秋嘟囔。 沁沁白他一眼:“你又好到哪里去?”原秋“咦”了一声,捧着沁沁的脸,指挥她不要动,他要好好在她的瞳仁里照照镜子。高耸的颧骨和被挖掉红色小块的脸,流着血。他吐舌头:“我的脸好像那种掉了皮的老墙面。”沁沁讲:“不要乱说。”又憋不住笑,完全忘了麻雀和死去的谁。 他们把小飞船留在路边,牵着手走在大街上,高高地前后甩手,像回到小学三年级,要对着天空发射大炮。“我要把太阳打下来!”沁沁发出豪言。发射了一会儿,两个人汗流浃背,太阳完好无损,他们有些丧气,后羿尚且得用弓箭,用手哪里能成功呢。手臂放下来,重新牵好对方。 “太晒了!”沁沁另一只手遮眼睛,感慨。这不准确,这次永昼只是亮而已,不热,光线也称不上刺眼,是白炽灯的开关坏了,只能永远亮着的感觉。但原秋也没指正她,随口附和:“是啊,太晒了。”他脸上的皮rou又剥去一些,口水从合不拢的嘴角冒出来,每个字都像坐在鱼缸里吐出来的。 “别这样讲话,咕噜噜的,怪恶心。”沁沁又烦他,不在乎他刚刚是怎么罔顾事实地赞同她。原秋不生气,但依然要报复她,他把她的手指吮进嘴里,像吸果冻一样,轻易地吸掉无名指的一节rou。 沁沁短促地呼一声,问他:“你的舌头怎么这么凉?”她捏原秋的两颊,一根舌头从原秋嘴里掉出来,沁沁用刚被他吮得只剩半根的无名指轻轻摸他的舌头,又揪几下,还是有韧性的,她叹口气。“吓死我了,我以为你生病了呢。你要健健康康的。” 原秋沉默一会儿,他吐掉另一条舌头,冷冰冰的,像绷带一样缠在沁沁手腕上,说:“对不起,不该吃你的。”沁沁把这条更薄的舌头向下拉,又牵牵紧,裹住无名指,止住流个没完的血液,对着太阳照,先说没关系,过一会儿又说道:“怎么搞得这么奇怪呀,肿得像个戒指一样。” 他们继续走,沁沁的左腿长右腿短,原秋的右腿长左腿短,他们不平坦地歪歪扭扭,走在道路正中。 他们路过啃食路灯的蚂蚁和一口吞掉腐尸并嗝出血雾的公鸡。公鸡的rou冠抖抖,扇出来的风震碎了旁边店面的玻璃。原秋好奇地朝店里望,沁沁移开目光:“我只是不感兴趣,并不是害怕大公鸡。”原秋点点头,一个人继续看,口中“喔”“哇”“好神奇”“真有趣”个没完。沁沁忍不住了,跟着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