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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第3/3页)
了那件素色的外袍上,rou眼可见的脏。一向喜洁的人这会儿是分毫不在意,符申却是看得难受起来,他沉默了一会儿,半晌才伸手去试了试杨善手里抱着的手炉,担忧道:“这夜里无床无被,也无炭火取暖,还是有些冷的,这手炉已经有些温了,怕是撑不到晚上。杨大人现在这状况……” “不能受凉,我知道。但随机应变可是你亲口说的,既来之则安之喽,而且说不定这东西能撑过一晚呢。”杨善拦住他话头,将炉盖打开,摸出方帕覆在手上,隔着帕子把里面的膛灰拨拉了一下,使余烬翻了一翻,多接触些空气,随后再把膛灰压紧,重新盖上了炉盖。 “这样应该就行了。再不济天黑以前问他们要床被子,反正总得给你送吃的吧。”他耸了耸肩淡然一笑,把被染得乌黑的帕子收回怀里,似乎全然不在意这些脏污,随后正色望向符申,继续道:“该说说你这边了吧,符大侠这一路被掳过来,可有什么新的发现?” 符申无奈揉了把自己的脸,但也知道不能再纠结于这个话题了。他叹了口气,将被掳走之后的事情一一道来,而重点自然是那被唤作青鹫奴的人身上,不论他是被雇佣还是本就是南施的手下,都足以说明此事又和苍鹫庄扯上关系了。 “如此说来,关于苍鹫庄,一年多以前有个消息。”杨善支着脑袋回忆道,“据说那庄主多年以来一直在找他失散的女儿,而就在一年多前终于是找到了。” “你的意思是,南施便是那个女儿?” “猜测而已,毕竟看她那模样,和苍鹫庄的一贯风格也好,青鹫奴那样的杀手也罢,都分明是不搭的。一个不会武的弱女子却能对那些狂傲的杀手如此颐指气使,你说,是不是刚巧符合庄主女儿的情况呢。” 符申闻言点了点头,神色却更加严肃了。“既然如此,你单独前来的危险也便加大了。对了,南施为何要将你也关到这里来?莫非她知道……” 终于想起来这茬了,符申觉得自己大概是关心则乱,而在听完杨善的解释后,他心里头却是愈发乱了。 “太冒险了,若是她执意要与你云雨,杨大人当如何?若是被那杀手发现了你的不对劲,杨大人又当如何?还有这之后,她的目的始终没有变,在教里其他人找到我们以前,你有几成的把握能一直拖住他们?若是发生了什么三长两短,我……” 杨善愣了一下,随后扯了扯嘴角,带着无奈的笑意再次用指尖止住了符申的话语。 “怪我没说清楚。南施还是太嫩了些,见我不会武便基本不加顾忌,所以犯了两个大错,一是不绑,二是不搜身。这也是我为什么认为她是那刚被认回之女的原因——历练还是太少了,一看就刚接触江湖没多久。”他说着,放下抵在对方唇上的指尖,又往袖里摸了摸,掏出小小一个布袋来,得意在符申面前扬了扬,“认得这个么?我趁着马车赏景的时候沿路撒了不少,并没有被那二人发现,因此不出一两天,相信梁潭就可以找到我们了。” 符申自然认得,那是辣蓼草捣碎成的渣滓,玄阴教在酒楼酒坊里拿来酿酒用的。这东西本就极辣,经独门秘方处理后更是鸟兽不沾,丢在路上都不用担心被那些野鸟啄食了去,确实是种极好的标记。 “若是这样了还找不到,那玄阴教可得好好整治一番才行了。”杨善笑眯眯说着,把布袋塞了回去,随后揣着手炉,脑袋往柱子彻底一靠,眯了眯眼睛缓慢打了个哈欠。 符申本想问他是不是又偷摸打着酒的主意了,见状顿了一顿,还是什么都没说。他瞄了眼窗外逐渐变成暖橘色、快要黯淡下去的那一缕阳光,温声道:“好。你先歇会儿吧,过会儿来人了,我去问他们要被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