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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天工 (第2/2页)
r> 他指着这线条,一根手指栽进盘里,又被热水烫起来,呼呼吹手指,叫嚷着:“图案拼起来是渌华池啊……你看这是那个最翠的池子,这是那个有树的池子,哎、哎,这个我知道,这个是长有莲藕的池子,我去年才掰过呢……” 我连忙起身,跑到钟离的身后看。 对岸就是渌华池,我们的桌上却也有“渌华池”。 茶水清透,玉碟里的图案愈发明显,热意渗玉里了。 我垂头凝视,盘中一棵玉纹的树枝桠斜斜长着,点了几个点,算是落叶飘零。 钟离坐着,我在他身后站着,更看清他眼尾的赤红之色,红得像是枫叶一样。他用手撑住盘子,微微偏头把茶水倒在桌边草地上。 我见玉树的叶随水波动,宛如秋叶随风而去,而其中一片在水面上,是客卿的眼尾映着赤叶,眨眼闭眼,就是一场春秋。 盘中的水倒尽,镜花水月般的美景也将将消散去。 钟离指着山川一角,示意我看去,我盯着那玉纹秀水些许时间,才看出二字:昆吾。 “麻烦再烧一壶茶了。”钟离说道。 朱老板看见了自家玉碟中隐藏的美景,喜不自禁,连连说:“我真没想到那个老……那个大师有这样的手艺!” 我坐回原来的位置,再眺望那边的渌华池,碧水荡漾。 “也许那只碗真的长腿跑了。”钟离忽地说出这句话。 我面带疑色。 “配套的碗碟,都有图案了,除了它,它自然不愉悦,便长腿跑掉了,”客卿又在说笑,“它要去找到雕刻花纹的人,要对方给自己补上图案吧。” 钟离等待茶水煮开,第二次。 他一直都不介意等待。我常想,在璃月这方属于“岩”的土地上,钟离这个人也有岩一样的特质,至少在等候这方面,他不比任何人差劲。 “在璃月,曾经有一个少年,他潜心研读经籍,意在往渡须弥,修行至大之智慧……” 书生四处游学,偶然获得一枚日晷,他甚为欢喜,时常把玩。 书生感叹世间竟然有如此无瑕之物,便决定别高师,改而以匠为业,挑战这天工之器的主人。 提及这里,钟离突然笑了一声:“哪有什么无瑕,只是他的时岁太过短暂,短暂到无法改变岩的岁月罢了。” “以圭璋之璧塑成的日晷,将永远沉默地追随日光与时间,在它彻底磨损之前……” “日晷不会说话,它不会开口说什么你做不到,这可是天工大道,可是书生已经立志,他有匠心,日复一日钻研此道。” 某日,书生,或者说年轻的匠人,于渌华池见一陌生男子。 男子笔直站在岸边,看碧水翻涌,他的影子落在地上,与日晷的影重合。 年轻的匠人说:我名昆吾,誓死以证天工大道。 男子问:这条路太过长远,人类是无法企及的,即便如此,也要走下去吗? 昆吾答:如此日日月月——即使悠古永固的群岩,也会在漫长的时光中崩解,化为砂砾尘埃——而人类手中的日晷却毫无瑕疵,时间在它上面永不错误一般。 “是因为人类世世代代,都在创造新的日晷,一生又一生,一代又一代,他走不完这条路,自然会有另外一个人接替他的路,直到这天工大道走到尽头,走到不能走为止。” 都不用我问,钟离继续说:“后来昆吾拜那个男子为师,男子教他天工之道。” “男子说,契约是需要双方的东西,我教你天工之道,你就要为我做一件事。” 可钟离没有说那是什么事,也许他也不知道这传说的末尾是啥。 朱老板叹惋道:“这传说我还是第一次听,不过昆吾我是有印象的,我记得他好像有一把剑,没有剑鞘,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匣里龙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