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第2/4页)

睛，刻意避开我的视线，但是他嘴上的小海鸥又回来了，还带着两团红云。

    我说，哥，我想亲亲你。

    唐奕杰没说话，但是也没推开我。他只是，慢慢地眨了眨眼睛。我发现，他的睫毛其实比我想象的要长一点。

    我低下头，用我的嘴唇覆盖他的，唐奕杰也没有推开我，我们的气息交融在一起。我又闻到了唐奕杰身上那股汗水与肥皂混在一起的味道。

    我想着他刚生完我的气，不敢太造次，只是和他接了个吻就放开他了。唐奕杰的嘴被我亲得更红了，我破天荒地感到有点害羞，反倒先不好意思了起来。

    唐奕杰也红着脸默不作声，我们两个加起来快八十岁的人，像两个不会说话的傻子一样相顾无言中。

    过了一会儿，唐奕杰对我说：“我跟姜紫成…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我赶紧点头，说以后我不提他了，原谅我好吗。

    唐奕杰咽了咽口水，又说了句：“…我没主动过。”

    我说我知道我知道，我刚才那些话都是狗放屁，我不是真的让你给我那啥。

    唐奕杰闭嘴了，保持着低头的姿势。但是他的手抚上了我的胯部。

    我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嗷了一嗓子，把他吓得也一哆嗦。

    不过他没放手，而是隔着裤子慢慢地抚摸着我逐渐硬起来的部分。

    唐奕杰抬起头来，看着我，又慢慢地眨眼睛。

    “可是，你硬了。”

    8.

    我爸虽然人已不在江湖，但影响力还是有的。等我把他小老婆转移财产以及和那个男小三偷情的证据交给他律师的第二个月，唐奕杰荣升xx区副区长，我也如愿以偿调任到该区的某个办公室任职，半年后唐奕杰去了开发区做副主任，我又换到了开发区的宣传科，等他升到主任的时候，我已经在这里干了很多年了。

    这些年，我一直刻意与唐奕杰保持一个微妙的距离，我站在可以看得到他的地方，但是又尽量把自己变成一个透明的人。我们部门的人走的走，升的升，只有我一直在宣传科做个雷打不动的科员。

    我安安分分地上着我的班，但又会偷偷地跟踪唐奕杰。我经常在车里看着他出入各种富丽堂皇的场合，看着他和各色人物觥筹交错，看着他如何一步一步，把自己变成了一个沉溺放荡的烂人。

    这样的生活对我来说，不算差，也不算好。我知道唐奕杰从来不是个好人，就算他已经不再是那个穿着白衬衫给我讲故事的邻家大哥，但我依旧爱他。每每看到唐奕杰在别人面前纵情大笑，我心里的有些东西就要呼之欲出，然而当我看到他与林慧出双入对，或者他们一家三口站在一起，那些东西就像被大雨浇灭的山火，只剩一缕灰烟。

    这些年，我已经习惯了这样反复让伤口溃烂的日子。唐奕杰对我来说，就像濒临渴死的人守着一湖盐水，明知道喝下去就会加速自己的死亡，但是不喝的话，或许下一秒我就会死去。

    然而，有两件事，让我不再满足于这样的日子。

    一件与我爸相关。我调到开发区上班后，我爸还以为我要鲤鱼跃龙门了，一门心思想让我往上爬。他老人家虽然早已退休，但依旧对名利场念念不忘，还想着通过我重新掌握官场的话语权。但他哪里知道我的私心，看我不升不降的他比谁都着急。再加上这些年酗酒成性，所以隔三差五他就把我叫回家去“教育”一通。

    我好歹也三十好几的人了，他还以为我像小时候一样任他打骂，说着说着就要动起手来。最后一次，他抄着酒瓶将我的头打破了，指着我的鼻子骂我：“当时我就应该狠了心让你跟着你妈滚蛋！我把你养大，供你吃喝，你就这么报答我的！你就是个废物！”

    所以，在他过完六十五岁大寿之后，我挑了个天气晴朗的日子，把他送去了我朋友那儿。我对他说过的最后一句话就是：爸，您放心养病吧，等以后我一定亲自给您送终。

    从医院走出来的时候，我觉得有点伤感，但更多的，是轻松愉快————我将最后一点世俗的道德抛诸脑后，我能感觉得到，从此以后，我就真的是孑然一身，再无归路。

    另外一件，当然就是姜紫成和唐奕杰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