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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 (第1/2页)
伊邪那羽闭上了眼睛。 吸气,呼气。吸气,呼气。随后,他缓缓睁开双眼,面色是心如死灰般的决绝。 羽姬看着他的怪异举动,心中满是疑惑。她沉吟半晌,正欲上前询问,对方却如梦初醒般地动了。 只见伊邪那羽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面前什么都没有的空气,狠狠挥出了一拳,然后又跌回椅子上,生无可恋地望着天花板上的蛇鳞纹样。 他疯病般的举动把jiejie吓了一跳,羽姬眨眨眼,轻声问道:“你怎么了?” 伊邪那羽没有立刻回答,他好像是回忆起了什么痛苦万分的事情,将脸深深埋进了掌心。 羽姬脑中灵光乍现,一些尘封的记忆开始回炉。她拍了拍兄弟的肩膀,试图进行开导:“天人王是位宽厚善良的长辈,不会责怪你的。” 伊邪那羽大叫出声,好像提到天人王是件令他恨不得钻进地缝的事情:“你去吧,我不去!” “你喝了天域玉酿,然后哭着管天人王叫mama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别人的,”羽姬继续宽慰道,“你当时才九岁,做出糗事,可以理解。” “你别说了!” “外国首脑到来,必须由对等地位皇室成员前往接待。”她拽拽弟弟的衣角,“父亲……应该是没有空闲的,大哥要先去处理伤口,只有咱们两个去接待人家,已是怠慢。” “你就说我死了!” “你死了也没用。”她拍拍伊邪那羽的肩膀,“快点,一会儿天域的舰队就要降落了。” “我不去,”伊邪那羽有些烦躁地扯下假发套,“让八俣天去,我不信他娇弱到流点血都没法见人。” 羽姬同他僵持不下,最终只悄悄叹了口气。她转身,去看了看另一个房间里的八俣斩,小孩已经在伊吹的呼噜声中睡熟了,安静下来的模样十分乖巧,即便jiejie悄悄坐在床边也未能将他惊醒。 或许,也就只有八俣斩这般大小的孩子,才能快速从恐惧中抽身出来,然后还能睡得如此香甜。 可转念一想,母亲抛下她,带着别人家的孩子离开他们几个时,自己也不过才八岁啊。 当时的场景太过血腥,令已经长大的羽姬回忆起来都依旧心惊。 那本来是普普通通的一天,当时天色已晚,蛇神星的天空已经被紫色暮霭覆盖。她和八俣天坐在小内室里安静地读书写字,夜刀倚在一旁摆弄腕表,掐点算着什么时候能下班。 伊邪那羽翘掉了下午的学习,估计是又找到了什么新奇的玩意。夜刀对这位王子的学习态度见怪不怪,事实上皇帝和将军的三个孩子都很聪明,什么东西都能一学就会。对于伊邪那羽来讲,学会了还做作业是种浪费时间的行为,因此他选择放了老师的鸽子,不知道钻到蛇王殿的哪个角落里找乐子去了。 羽姬做完了最后一道数学题,交给夜刀检查完毕后,正打算收拾好书包回自己的寝宫;小内室的门突然开了,被一同卷进来的还有浓重血气,以及无法被压抑的、属于她父亲的烈火气息。 空气中还夹杂着一种神秘的味道,粘稠而暧昧,或许是激素与体液混合在一起,调成了世界上最罕见的香料。羽姬对这个味道并不陌生,在去探视母亲的时候,这种味道常常弥散在床铺周围,还混合着母亲身上柔和温暖的木香。 “陛下,您怎么——!!” 八岐身上看起来十分恐怖,他下身的衣着尚且完好,上半身却只狼狈地扒了件白色布料,勉强被他裹在肩上,羽姬甚至辨不出那是衬衫还是床单。 一道伤口贯穿在他胸前,是非常干脆利落的一刀,几缕金色雷电萦绕在创口周围,将那一圈皮rou烫得发焦。八岐向来游刃有余气定神闲的脸,此时却被他面上、胸前溅上的鲜血渲染得阴沉可怖,门板被他暴力撞开,快速碰在墙上发出“嘭”的一声,将还在学习和整理书本的兄妹吓了一跳。 看见他满身血腥、胸前开了一个大洞的模样,足足让夜刀大脑宕机了能有三秒。等他缓过神来,想要冲上去扶住倚靠门板的八岐时,八岐却先于夜刀而动作了。他晃晃悠悠着走到羽姬跟前,伸手就要将她拽起来;八俣天见状不妙,放下手里的纸和笔上来拉扯,却被父亲一臂挥开,身子撞向旁边伊邪那羽空荡的课桌。 “陛下!您不要再动了!”见八岐一副六亲不认要吃人的模样,夜刀顿感不妙,他一边扶起自己的大弟子,一边隔在羽姬和八岐中间劝阻:“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