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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台 (第1/3页)
朝会之后,百官如潮水退去。 本应陪刘辩回崇德殿,但广陵王只招手让人送走天子,自己走下殿台。 “广陵王,在今日离宫之前,你要再来见我一面。” 刘辩不理会一旁的宫人,只对她声音真切,“我会替你准备好吃的,而且,我还想和你说些事。所以你别走了,一定要来见我。” 被天子命令,广陵王自然答应。她目送刘辩的背影,转头便见到张让徐徐走来。 “殿下,这南宫走水一事......” “张常侍,若本王给你一个月时间,你需要多少人手,才能捉出那纵火贼人?” 广陵王抬手打断,面带微笑,“或者说,本王该给你多少‘帮助’,那废弃的南宫偏殿才不再年年走水?” “殿下说笑了,这南宫走水,哪是我这等阉人管得着的呦。” 张让笑呵呵地摆手,“谁能知晓,南宫走水,究竟是人祸,抑或天灾呢?夫大人者,与天地合其德,宫外饿殍枕藉,宫内又有偏殿走水,就算是殿下,也挡不住天命所趋啊。” “张常侍好大的胆子,竟在指桑骂槐‘大人’不德。” 广陵王冷笑,“依我看,宫外百姓受苦,宫内莫名走水,倒更像是人祸。有些贪人油光满面,管吃不管擦嘴,可比‘大人’更不德,更应受天命惩罚罢。” 他们在角落悄声谈话,虽不惹人注目,却也让不少未离去的百官侧目。 只见片刻后,广陵王转身离去,张让在她身后躬身作揖,垂眉善目地道:“殿下慢走。” 步履如风,踏入无外人的宫道后,又变得沉重迟慢。 广陵王伫立于一处荷花池外,长叹一口气,身后的阿蝉也不开口,陪她静静站在回廊。 “广陵王殿下......” 不远处,那熟悉的嗓音传来。又是那朝会前曾找来的内侍。 广陵王收拾好表情,看他一眼,“又有何事?” 那内侍紧抱什么,欲近身,被阿蝉拦下。 他急得冒汗,目光来回在广陵王与那侍女之间。广陵王唤了声阿蝉,便走上前来。 “这是.......”她见到内侍怀中娇小的幼兔,眉头一挑。 “殿下,先前那位贵人,治好了这兔子,便遣小的来归还兔子。” 内侍垂首,“贵人说,兔子已无性命之忧,殿下不必担心。” 从内侍怀中接过幼兔,广陵王翻看几眼,讶然,“先前走在宫内,偶然见这兔子受伤,双腿鲜血淋漓,满身是泥。本以为它必死无疑,没想到这贵人如此干脆,直接割了兔子双腿,反倒救下兔子一命。” “贵人说,伤口感染,更是大忌,因此用了火燎酒烧,再用利刃除去兔子双腿,以保全性命。” 广陵王轻柔地抚摸紧张的兔子,面上显出柔和的笑,随后转向内侍,“那天我站在庭中,远远见得贵人立于廊下,只遣了内仆抱走兔子。还没请问贵人官职名姓,我改日登门道谢。” 内侍作揖,“贵人说,他知殿下仁厚,见了兔子必亲自答谢,可他不敢接应,只愿殿下当作萍水相逢一场,不必在意。” 碎步急行,那内侍在广陵王的目光下离去。 广陵王揉捏一会儿怀中幼兔双耳,懒声,“阿蝉,派人查这贵人。” “是。” 阿蝉毫不犹豫地应道,然后困惑,“楼主,是觉得这个贵人有问题?” “那内侍是张让的人。” 广陵王将兔子放入阿蝉怀中,“张让一系,对我厌恶已久,不可能帮我救兔。这人却能使唤张让的人,替他传话,只说明这内侍是他放在张让那儿的卧底。” “张让的人,连绣衣楼都得费尽苦心才能潜入卧底,还生怕暴露了。他却随口让一个卧底来传话,丝毫不怕我发现。” 阿蝉蹙眉,“所以......那人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