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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双妖】死烛(强制要素有) (第3/3页)
,白蜡燃至尽头,灭得悄无声息。 烛火死去时目光被空茫的阴影吞没,不可视里他晃了神,怀中温度恍惚是那一个本该仍存于世的人,他一时哽咽。 天王兄长,他喃喃。 本不应在这里想起,对他而言本就是对死去的亡魂极恶的亵渎,可他越是想控制却越发控制不住,思想行动抗拒都是罪无可恕的苦痛。他陷入挣扎,光怪陆离的幻影是一柄风吹断的旗帜,怎该如此,不该如此,像要将他缢死在他为自己立的刑具上......沿着肌肤表面光滑的弧度往上,掌心停着颈脉紊乱的律动,他合拢了双眼泪水便从眼角漫溢,静默地落泪,津津浸着黑鸦羽毛一般的眼睫,指节就不由自主用力,掐下去时倒听见那人冷意透骨的笑,像早料到什么的发生,某种矛盾的绝望的失魂落魄的心有成竹,宋江本来须是易感于情的人,失了的神智全被无来由不讲理的哀愤占据,他模糊地分辨出一丝轮廓,压抑得原来在极深层的思绪里的残暴的本能即叫嚣起来,几近是咬牙切齿地质问,声音低哑地唤一声吴学究,说若我使山寨中这事业一时无主便是大错,天王临终的遗言须是叫那擒得史文恭的作了梁山泊主,——置大事于不顾为不忠不义,那置他遗愿不顾却又是如何?吴用被扼了颈项自是应答不得,却被这窒息感引发的濒死的丰沛的不得完满的情潮击中,摇摇欲坠地吐着浅浅的呼吸,痉挛经过脊椎电流一般下落,室内无光的阴翳里深黑如沼泽的眼彻底失了焦,他本能地挣扎,在那末端抽搐着高潮,快感在最高点恒久地持续,断崖一般飞落,他再发不出一点声音来,直要被溺亡在这触不到一点空气的炙热的将死的痛苦的极致的快意中。 哥哥,哥哥,吴用艰难地唤他,虽是不应期的无力里被剥夺氧气的处境也仍撕不碎他那点扭曲的坚固的病态的痴心,反倒因为身子松了力气能说出个长句子来,缓了口气,又是宛如伪装什么的笑,说哥哥若是想的话,只于此处扼死了小生便是了,小生倒是心甘情愿,也不枉了这一场极乐—— 于是公孙胜斜过眼去看他,久久轻叹一声,不知是叹谁成了心魔一般的念想,伸手抹了宋江下颌上坠着的泪,便捉了那扼着颈项的腕骨,声音也浸在碎冰里,唤一声公明兄长,说,放手罢。 毕竟是无意义的痛苦,死去的人如何是不会再归来了。 在适应了昏暗的污浊的视野里视线描摹出一个不清晰的轮廓,然后是光,夜光从窗的间隙里化冻的融雪一般淌下,倒映到一双沉默的杏眼中。是春日里冰消瓦解的碎片,他悲伤得已然毫无感觉的肺腑像蓦然被那冰锥穿透,从那深渊里把血rou模糊的悲哀本身生生地牵引上来,剧痛的真实,宋江怔怔地看他许久,腕骨上正压着修道之人灼热的体温,一种精神上的鲜明的破碎的刺痛。 躯壳突然便回到他的控制里来。 夜晚的微光里,公孙胜仍紧紧擒着他的腕骨,竟是轻微地笑了,道人并不顾自己那窒息后还在不稳地咳喘着呼吸的同僚,只是看他,长久的无言,倏然指了窗外给他看,声音却已经飘得极远了。 宋江扭头看时,正是一丝的残月。 被窗棂切成光点的形状,深黑的春夜的天穹之中,无机质地、冷冷地、寂静地悬着。 ——兄长且看,此是三更天下弦的月,如今便在这东天上了。 -END- *晁盖死亡时间是三更天。 *彩蛋是事后,但是和本篇联系不大,就只是想看事后写了一下。